元旦越来越近了,毕竟在德国耽误了几个月,乔琳这几次模拟考试成绩没有任何起色,每次看到成绩,她都很失落。好在爸妈对她完全不做任何要求了,只要她一直这样健健康康的就好。
可乔琳不一样,每次愁得睡不着觉的时候,她就会默默给哥哥发信息,虽然老跟哥哥斗嘴,可是哥哥有意思啊!跟哥哥斗嘴是会上瘾的。
这次,哥哥又一次彻底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没有留下任何信息,他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她一担心哥哥,就不再为成绩烦恼了。
爸妈也完全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妈妈的怨念尤其深重:“前两天我还跟他商量什么时候去看他,结果现在就联系不上了。唉,至少告诉我们去哪儿也行啊!”
乔家人都习惯了乔楠“神出鬼没”,而宋家大xiao jie宋闵柔显然严重缺乏对军人的了解。她担心父母不同意,自己偷偷买了去蓉城的机票;到了蓉城之后,才跟老爸软磨硬缠,非要让他找到乔楠的部队,让乔楠出来陪自己。
宋易之无奈,只好照办,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他执行任务去了,而且根本没有归期。闵柔当场就发飙了,哭喊着让爸爸把乔楠给找出来。大公主任性起来,谁能弄得了她?
宋易之简单粗暴,拜托心腹找了几个小弟,暗中保护闵柔。反正她卡里有足够的钱,距离三月开学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她愿意在外面玩就玩吧!
两天后,宋易之给她打了个电话,末了说道:“你妈说了,魏成林再练两三年,就可以参加专业组的比赛了。”
宋闵柔当即就买机票回来了。
宋易之真是太了解他闺女了。只要超过她的人,都是她的仇人;哪怕她考个第二名,也能哭得像世界末日一样。魏成林是她童年噩梦,只要拿出来cì jī她一下,她就没心思吃喝玩乐了,肯定会回来玩命练。
于是乎,宋闵柔只出去三天,就一阵风似地刮回来了。为了打探乔楠的消息,她还屈尊去了馄饨馆,板着脸跟乔琳打听乔楠的下落。
刚开始,乔琳也毫无头绪。高中时期,每个班里都有那么几个军迷学生,对于乔琳的同学来说,乔楠就是他们的偶像。
乔楠失联的时候,已经是2007年12月中旬了,几个同学轮番问过乔琳:“你不能从你哥那里打探点消息吗?”
“什么消息?”
“边境问题啊!”
乔琳一头雾水:“哪里有边境问题?”
那些男生很郁闷,这要从何说起?他们神神秘秘地说:“明面上的新闻当然看不到了,但是一些军事lùn tán有人说……”
他们的故弄玄虚让乔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边境有冲突?哪里有?”
男生将嗓音压得更低,说出了那个遥远到只能在地图上看到的地方。听说那里地势高耸,氧气稀薄,作战环境极为艰苦。
她按照同学提供的线索,费劲周折地打开了一些lùn tán的帖子,一些“对峙”“冲突”“增兵”等字眼渐渐映入眼帘,乔琳吓得合上了电脑。
高音喇叭从窗户外传了进来,那是一些商贩在走街串巷卖年货;老人带着孩子在大院里嬉戏玩耍,玩累了就去买零食;不远处的二中一片宁静,在大休期间,学生大多都回家了;魏成林在楼下演奏他新写的曲子,动听的琴声温暖了这个冬日午后。
一切都是那么祥和,乔琳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过。现如今过得太安稳了,战争?那是只在教科书上出现过的概念。
然而在网上逛了一圈,乔琳才知道,原来战争从未停止,是一直有人为这片来之不易的和平去战斗,去厮杀。
用近几年的话来说,那就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在乔琳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恼的时候,哥哥正在尘土飞扬的广袤原野上,顶着密集的弹雨,守护每一寸国土;也或许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像幽灵一样潜入某处敌营,用一夜间的浴血奋战,换来边境几年安宁。
但无论成败与否,他们注定隐姓埋名,所有的付出,都不会被人知晓。
当然,他们也有可能被zhà dàn炸得肢体乱飞,被子弹打成筛子,也有可能被抓去战俘营,再也回不来……
乔琳赶紧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想起妈妈说过的话——知道的太多反而会成为毒药。在她不知道战争还存在时,她从来不会想到哥哥真会参加实战;然而她现在知道了,内心的平静就打破了。
有过那么几个瞬间,乔琳决定不再叫哥哥“猪”了,毕竟书上说,他是最可爱的人。
孙瑞阳还没有放寒假,能安慰乔琳的除了徐娜,就只剩下魏成林了。可那家伙笨头笨脑,除了翻来覆去那几句“乔楠哥会没事的”,就再也吐不出什么有新意的话来了。为了安慰乔琳,每次都是搜肠刮肚。
每到冬天,吉祥馄饨馆旁边总会有一个老大爷,在那里卖烤地瓜。每当家属院的孩子们成群结队地回家时,魏成林总会用微薄的零花钱买一块烤地瓜,跟乔琳分着吃。
乔琳很喜欢吃烤地瓜,常常被烫得跳脚,耷拉着舌头,像极了一条小狗。魏成林看着她,就会露出笑容来,就算挨她的打,他还是想笑。
他俩通常在楼下吃完再上去,有时候大雪落在肩上,有时候明月照在头顶,总之每个夜晚都很安静,安静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乔琳吃得很开心,魏成林看着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