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音悠悠,轻纱飘飞,红裙急旋,一群面貌姣美的歌姬正在平阳殿起舞,时而如莲花般合拢,时而如烟火般忽然地散开,煞是好看。
宵亦陌懒散地坐在其中,状似感兴趣地笑看着。三年的时间让他摆脱了原本就很少见的孩子气,但也没有属于少年的飞扬和锐气。昼夜享乐,让他清俊的面容带上了明显的苍白之色,而阳国皇帝昏庸的名声,也传得越来越远。
“兰奉,朕让你收集玉石,现在怎么样了?”
纤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宵亦陌随意地问道。
“臣已经办的差不多了,白玉杯七十只,其它各色各类共一千多……”
兰奉一张脸愈来愈俊美,一个惑人眼神儿勾过去,领舞的歌姬差点儿站不住,急忙收摄心神不敢再看他。只是不看呢,又觉得很是舍不得——
“恩,做的不错。”
宵亦陌眼神沉了一沉,虽然知道肖太师势力遍布朝野,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光这些年科举取士的文武状元,被他收为义子的就有七十余人,其它大臣武将就更不必说了……
而这几年,肖太师也越来越嚣张跋扈,且贪得无厌,家中聚敛财富竟然堪比国库。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这几天好像都没有看到小东西啊!”
转着桌上象牙酒杯,兰奉随口问道,不过还真有些想她,毕竟这几年小东西给自己带来不少乐趣。
“宵白她……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说道这个,宵亦陌也不由得皱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宵白就再没有大声地笑过。就算是遇到了极其高兴的事情,也只是抿着嘴儿淡淡地笑。而且,他总觉得宵白身上有某些东西,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悄然改变了。
“不对劲儿?这我倒没怎么注意……哦,你是说,她可能是哑巴这件事?”
兰奉沉思半晌,想起宫中传言,心中也有些不确定。毕竟,宵白已经快四岁了,这么大的孩子有哪个还不开口说话的?
“不要胡说,太医早就诊治过,她绝对不是哑巴。”
宵亦陌脸上突然变了颜色,连语气也带了几分严厉,就算是自己的好友,他也不容许宵白被这么说。
“可是,她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开口说话?”
兰奉也不在意他严厉的语气,毕竟宵白在好友心中的重要位置,在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不承认,就会不存在。
“或许,是宵白不愿意……”这个理由,连宵亦陌都觉得牵强,可是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他的宵白,其实是会说话的。
“……”
这下,连兰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平阳殿里只闻阵阵乐声,歌姬们长长的水袖抛起又落下,曼妙的舞姿却再无人有心欣赏。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心中烦躁不已,挥挥手让那些歌姬退下,眼睛余光扫过门口,却看到一抹熟悉的紫色身影。宵白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站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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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白心神不定地在宫里乱走,想破头还是想不出凤吟他们到底去了哪里,这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平阳殿,也是这一年宵亦陌最常呆的地方。
才走到门口,耳中就听到宵亦陌铿锵有力地声音——“不要胡说,太医早就诊治过,她绝对不是哑巴。”
宵白一怔,就那么愣在了门口,如果一个孩子三年未吐出只字片语,,那么她也一定会认为那孩子是哑巴。所以,她对于宫女太监们私下里的传言,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可是如今,听到宵亦陌这么肯定地说她不是哑巴,心里突然就觉得又滚又烫,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着,四肢百骸却瞬间暖了起来。
他总是这样,没来由地宠着她,没来由地相信她,就只因为他们只是名义上的“父女”么?
“宵白,不要在门口吹风,小心着凉。”
宵亦陌站起来,正打算拉着她的手进屋,却见宵白下意识地皱着鼻头,眼睛里透出几分不满。只得苦笑着摇头道:“宵白乖,让兰奉先陪着你,父王这就去沐浴更衣。”
“……”
宵白这才满意地点头,径自在软榻上坐了,嗅到空气中的脂粉味道,又接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皇上,你把宵白给宠坏了。”
兰奉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互动,好笑之余也不得不佩服宵亦陌的耐心,只要是对着宵白,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
宵亦陌也只是笑笑,宵白向来讨厌他身上的脂粉味道和酒气,如果不彻底洗去,就会被她“讨厌”一整天。
“小东西,你到底是不是哑巴?”
兰奉见好友离开,立刻走到宵白面前,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把她仔仔细细给看了一遍,颇有些严刑逼供的味道。
唉,原来还没有注意,小东西确实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不仅仅变得比之前更加漂亮可爱,眼睛里还有着这个年纪的孩子所没有的清明和睿智。不经意之间,周身便流露出夺目的光彩,不自觉的吸引人靠近。
“......”
宵白连眼皮都懒得抬,看也不看这个痞子男一眼,她就不懂,这家伙为什么总是喜欢来招惹自己?被捉弄了那么多次,怎么就是不改呢?
兰奉悻悻地坐回去,小东西是越大越无趣了,以前捉弄她还会呲牙咧嘴地反击,现在根本是拿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