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亦陌环顾众人,几个藩王狼狈的样子一一落入眼中,他咳嗽一声,温和地道:“二皇叔和四皇叔,你们的丧子之痛朕可以理解,但在京畿重地兵戎相见,是不是有欠考量?”
“谢皇上体谅,臣等知错,还请皇上责罚。”
忠王本以为今天必死无疑,听了宵亦陌一番话,偷偷松了一口气,再瞄一眼不远处的安王,也是一样的表情。
“还有三叔,你是来劝架的,怎么反倒跟着打起来了?”
缓步踱到啸王面前,宵亦陌没有戳破他的目的,只是这么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语气倒像是一般叔侄叙家常。
“是,是臣糊涂了,请皇上责罚。”
啸王这会儿倒是有些佩服他这个不动声色的侄子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兰成拉拢了过去,如今捡了现成便宜还一副痛心难过的样子,还让天下百姓都知道他这个皇帝心存仁厚。
“皇上这次并不怪罪你们,但是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各位王爷还是把手中的兵权交出来吧!”
兰成此时却是一脸冷厉,目光如炬地盯着各个藩王威吓道,既然皇上扮了白脸儿,那他这个大将军就只能扮黑脸儿了。
“大将军严重了,朕只愿以后各位王叔能够和和气气就好,索性都不要回封地了,留在京城陪朕如何?”
温润声嗓中有着不容人察觉的清冷,虽然宵亦陌一脸柔和的笑,却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威势,这是属于天子的气度,在此时初初显露了出来。
火把在风中摇晃,连那红色的光似乎也变得灼热,气氛一下子变得沉寂起来,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所有人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久。
层层黑云积压,一道雷炸响,轰隆隆震得人耳朵生痛,却也带回了所有人的神智。
“皇上说的是,臣等愿留在京城。”
六藩王齐刷刷跪倒,望着这个一脸平静的侄子,不得不承认他们这次是栽了。栽在这个他们以为无能又怯懦的皇帝手中,以后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雨马上就要下来了,各位王叔早些回去吧!”
在大雨落下来之前,宵亦陌状似关心地道。这场雨将冲刷掉所有的鲜血,明天雨停了,将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对阳国如此,对宵亦陌亦如此。
风卷残云,所有的藩王迅速离开,他们并没有傻到去探究那铁甲兵是从何而来,不管那些人和宵亦陌是敌是友,都不关他们的事。
“兰将军,兰奉,你们就把那些残余的兵士都聚拢起来,然后把死者妥善地安排吧。”
宵亦陌揉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无奈地道,这些死者不论是谁的部下,都是阳国的百姓——只希望以后再不会出现这种自相残杀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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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白一直在等待,等宵亦陌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她。从他收拾了那些个藩王,到交代兰家夫子处理“后事”,她一直静静地守望着。
终于,这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朝着她徐徐走来,怀里仍然抱着那名为宵白的替代品。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口上,霍霍地疼。
“这个给你,我走了。”
明明渴望他的关注,却在最后一刻,变得胆怯起来。宵白淡淡地把手中令牌丢给他,转身欲离开。
“宵……小公子,今天多谢你。”
宵亦陌接住令牌的动作一如以往任何时候的优雅,他策马上前一步,俯视着一张明明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脸孔。身后有许多人在看着,那枚令牌在他手中握的死紧,能说的话,却只有这么多了。
“……”
宵白背转着身体不肯回头,身影在飘摇的火光下若隐若现,像是随时会消失,双脚却无法再向前移动一步。
“你一个人,路上小心些……来人,伞。”
宵亦陌亲手把伞塞到宵白手里,忍不住轻声叮嘱道。还是不放心,要是她被雨淋着凉了,最心疼的还是自己。
“嗯。”
牢牢地抱着那雨伞,宵白勉强自己对着宵亦陌扯出一个微笑,急匆匆地向街尾行去。
“不放心么?那就找个时间去看看吧,她过几天就要离开了……”
见好友还在望着街尾发呆,兰奉凑过去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道,刚刚小东西落寞的样子,连他看着都心疼呢!更何况是宠女儿到心尖上的宵亦陌?
“……回宫。”
宵亦陌握着令牌的手一抖,差点儿没有掉下来,宵白要离开的事,他记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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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怎么浑身湿淋淋的?”
夜夫人见宵白一身狼狈地进门,明明怀里抱着一把伞,却还是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急忙把她拉进屋里。
“乖女儿,做的好,义父以后就放心了。”
夜狂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眉飞色舞地称赞道,一时太过开心居然没有注意到宵白的“诡异”。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义女这么了得,居然真的把一团乱的池水给澄清了。
“你呀,还不快去让人烧了热水来?这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一手拿着干布巾为宵白擦拭,夜夫人忍不住白了夫君一眼,这有什么事情比女儿身体还重要的?
“义母,我没事,好的很呢!”
宵白接过布巾自己擦着头发,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