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恶毒的计划超越了众人的理解范围,包括参谋长那乌明科中校对此都很吃惊。当然他们的吃惊不是不信张实这个说法,而是吃惊敌人的恶毒。真实的情况是俄军内部的指挥是极为混乱的,光是司令就有三个,康特拉琴科只是东西伯利亚第七步兵师师长,上面除了有要塞司令外,还有两个关东筑垒地域司令官,和他平级并不完全服从他的还有东西伯利亚第四步兵师师长福克少将,虽然另一支队伍东西伯利亚第五步兵团脱列卡科夫上校还是听从他的指挥,但他并不能获得全部陆军的指挥权和司令们的支持,甚至还有人在8月16日日军送劝降信的时候有过其他的想法,比如要塞司令斯特塞尔夫人就对日本人随信附送的支票很感兴趣。
稍微的稳定了下心绪,康特拉琴科和那乌明科对视一眼,那乌明科问道,“亲爱的张,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情报没有完整的说出了呢?你知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的朋友们也希望通过搞来的情报给予日本人予重大伤亡,我们正在做这一点,而且成绩很不错。可是如果少将阁下一旦出事,那些懦夫和蛀虫们一定会立即投降的。”
那乌明科说话的时候,张实想到了旅顺的传奇商人纪凤台,他知道这个人就是日本人的间谍,是他把旅顺要塞的布防图漏出去的——要塞本来就是他承包建的,上次针对自己的刺杀应该也和他有关,但是现在张实却不想把他给供出来,一来旅顺要的只是消耗日军,按照总部的意思最后的结果还是要日军占领这里,所以这个日本眼线就很有必要留下。二来,纪凤台和要塞司令、第四师师长福克关系都非同一般,要真的没有证据康克拉琴科就去抓人,那么万一没有抓到把柄那么他现在的指挥位置就岌岌可危了,到时候日军没有消耗成旅顺就丢了。
张实一边脑子里想着,一边待那乌明科的话说完,然后才道:“中校先生,日本人的间谍就在旅顺城里,但是要知道他们为了这次战争准备了好几年了,我们在短时间之内完全无法找到他们的。就像上一次刺杀,最后是不可能有结果的。现在最好的办法除了严格保卫少将阁下的安全外,就是尽量少去前线,实在要去也最好由其他人代劳,少将阁下是旅顺防守的灵魂。不能发生意外。”现实总是残酷的,张实的话不由得让众人想到了上次他被刺引发的间谍案的结果——虽然查到一些东西。但却马上被几个司令联手压了下来。
康特拉琴科微微一笑。说道,“亲爱的张,我现在是要做的是完成皇帝陛下交给我的任务,带领全体士兵守住这个要塞,士兵们都很勇敢,而我这个指挥官是不能想个女人那样永远退缩在后方的。如果真的会被日本人的大炮炸死。我相信那也是上帝的旨意。虽然你帮助了我们很多,虽然士兵们很努力,虽然……哎!”见张实想说什么,康特拉琴科抬手抚住了张实的肩膀。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威伊索凯亚山是很难防守的,因为那里完全没有成体系的防御工事,那个中国佬施工的时候故意把那里给遗漏了。在大口径火炮的轰击下草草建立的工事是很难固守。你之前提醒过我们的坑道战,现在已经开始了,日本人的坑道已经挖到了我们阵地的下方,只要他们在那里装上炸药,那么我们现在仅有的一些工事都将失去。我们的外围阵地丢失的太早了,你之前的提那两个办法很好,但是难以实行。”
“难以实行?”张实很是惊讶,“我的提议都是针对性的,少将阁下。最难的无非是臼炮的弹药而已,为什么会难以实行呢?”
看着张实的表情,康特拉琴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诧异,在他看来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无非是情报贩子罢了,这次贩卖情报他挣了上百万卢布,当然不是他,他后面的那些神秘朋友是要分得大部分的,但现在怎么感觉好像对俄国很有感情似的,难道他真的是个东正教徒?
康特拉琴科沉默的时候,那乌明科中校说话了,“张,你的办法很好,但是伊索凯亚山太坚硬了,而且越往里面挖积水越多,在几个月内我们无法向你说的把坑道深入山腹,然后再垂直到山顶各处。没有山腹坑道的保护,就是有大规模的臼炮也是无法坚守的,在火车弹的轰击下士兵们完全无法幸免,所以……”说到这里,他看了康特拉琴科一眼,见他默许,又说道,“少将阁下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就护送你离开这里。现在日本人已经完全展开了进攻,一切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了,只能是人命对人命的交换,如果一旦要塞陷落,那么你的安全我们无法保证,少将希望能把你放到比较安全的地方,比如芝罘。”
“芝罘?”张实很是意外,他不是没有想到撤的一天,只不过想不到这一天这么快的到来。
“是的,芝罘,”康特拉琴科说道,“就在渤海的对岸。晚上坐船的话白天就到了。这段时间日本人对海峡的封锁不是很严,穿过去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等战局明朗了,到时候日本人怕我们逃跑封锁会更严密。张,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对于我来说,你和你的朋友们对于俄国来说非常重要,特别是你还掌握了日本海军的情况,哪怕要塞陷落了,但只要波罗的海舰队能胜利,我们最终还是能胜利的。”
日本人第三次总攻发起,杨锐的情报也就到此结束,张实也知道自己呆着这里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