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会发出去的电报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关于举事的,日知会刘静庵最先接到,他看着冯特民递过来的电报高兴的很,叫道:“哈哈,你们也举义,同盟会也举义,我看这满清的气数算是尽了。哈哈……”
刘静庵的白色鹅毛扇也欢快的扇了起来,众人都盯着他的鹅毛扇,亢奋在一点点的增加,大伙气氛都上来的时候,却有人开始泼冷水了。
“你们复兴会不是保皇吗,怎么现在也来举义了,难道是要打探我们举义的消息?”
说话的是余诚,湖北麻城人,早年参加过科学补习所,后潭州起义事发,随华兴会等人逃到日本,在早稻田大学就读,同盟会筹备的时候他就参加了。去年年底,同盟会开始安排各省代表回国组建各省分会,湖北这边最开始的时候推的是时功玖,但时功玖不去;又推张昉、陈镇藩,也不去;再推但焘,但焘也不去。究其原因不是因为革命不积极,比如像但焘,为了革命,官费美国耶鲁大学都放弃了,说到底还是去年维持会一事闹得,特别是从维持会一事中诸人都看到了孙系名为三权分立,实则专制独裁的真面目,所以孙系要做的事情一概不理。而余诚只有二十一岁,一说革命就热血沸腾,当初陈天华蹈海他也想自尽,根本没有时功玖这些老鸟那么精明,见无人回国便自动请缨回来了。他原本想把日知会全部发展成同盟会会,但刘静庵不许,只待法国人欧几罗到了之后,同盟会在湖北的工作有所进展。
“复兴会什么时候说过要保皇了,什么时候说过不革命了?”冯特民很奇怪的看着他,只觉得同盟会的人难道都是脑子抽风了吗?
“你们……”余诚还想说话,就被一边的刘静庵给拉住了,他不想因为两会相斗把事情搞砸了,他问向冯特民。“惕庵,你们这次是想在哪里举事?”
“应该是在江浙一带,具体是哪里我也不知道,其实这一次就是想知道大概的举事时间。这样大家也好有个呼应。”给冯特民的电报也没有细说具体计划,但是冯特民感觉会里询问举义时间,怕是真的要有所动作了。
冯特民的话正合刘静庵的心意,他就想着全国一起举事好壮声势。其实这日知会看上去实力雄厚的很,号称有近万人,但说真的到底有多少人会真的一起革命,他估计不会超过三百人。当然,若是能全国一起举事,那人估计会不少,很有可能二十九标一大半都会跟着举事——其实除了书生之外。日知会在湖北新军里也就在二十九标的会员多些,有三十多人入会,还有就是工程营那边,科学补习所时工程营中就有很多人倾向革命,除了这两块有些把握外。其他的部队完全说不准。
“惕庵,现在京城已经乱了,举事要趁早!我们这边将是在四日之后动手,你们赶得及吗?”刘静庵心中默想之后还是把和同盟会约定的时间告诉冯特民,同盟会其实也没有说哪里举义,所以举义时间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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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因为刘静庵对冯特民名的信任,所以举义时间并不对复兴会保密。而在东京却不是如此了,胡汉民本想直接把上门的于右任打发了事,但知道两会之间的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了的,还是把于右任到访的消息通报给了孙汶,只不过他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了。于右任听见里屋一人大声说道:“可这旗子就像日本旗……”
接着又是一个更大的声音道:“我在南洋,数万人用此旗!要毁了它。那就先打倒我!”
于右任南方方言听的并不是很明白,只觉得最后说话那个人的声音似乎是孙汶,他正想间,却听里面门猛的拉开,一个人似乎出来了。后面又跟着不少声音:“克强……克强……”
但里面那人置之不理,出到外面也没有看在一边等候的于右任,只是气冲冲的走了,倒是后面跟出来的宋教仁看到了于右任,停了下来笑着对于右任道:“右任兄在这里啊?”
于右任起身道:“是啊,刚好有事来拜会孙总理。”
宋教仁一看他在此就应该是拜访孙汶的,但现在里面刚吵了一顿,怕是孙汶不会见他的,便道:“右任兄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行,只要我能帮的上忙。”
宋教仁话刚说完,胡汉民就过来,他扫了宋教仁一眼,对着于右任道:“于先生,总理现在身体不适,还是改日再来吧。”
于右任闻言有些惊讶,道:“可是此来为了举义大事。孙先生难道……”
“先生说了,举事就在四日之内,如果复兴会是真革命,那就先举以表示决心,我们欢迎复兴会整体加入同盟会。”胡汉民进去见孙汶还在发怒,根本没有心思见于右任,只是听了事情大概后让胡汉民来回话。
于右任见他言语上有些不客气,就笑道:“难道同盟会会才是革命正宗,今日算是见识了。”说罢就拱手离去了。
于右任一走,宋教仁就问道:“汉民,总理真的是这样说的?”
“总理说什么和复兴会有什么关系?他们无非是看着满清即倒,又想着投到革命阵营中来罢了。复兴会诸人,可真是首鼠两端啊。”胡汉民看着于右任的背影,讥笑着道。
宋教仁见他如此作态,心下默然,不说话就走了。黄兴向来脾气都是温和,但今日如此气愤,着实让人担心,特别是举事在即,团结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的消息在晚上八点钟汇集到了沪上万安里,东京同盟会和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