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曼旗之战革命军毫不意外的以微弱损失取胜,一时间草原上都是游击队威猛无敌的传闻,加上有蒙古人帮着宣传,消息传出不久便有慕名的蒙古人前来投奔,项骧手底下很快又多了一支蒙古骑兵。草原上站住脚跟之后,鉴于林西地区放垦没有完毕,鉴于减少蒙汉矛盾,辽西游击队并没有马上开往林西,而是直接北上去到科尔沁右旗附近,只待年末才转回林西。
而清廷这边,张作霖和冯麟阁转回奉天之后,虽有‘蒙匪’头颅,但是还是被志锐一顿训斥,不过巡防营大败毕竟是大事,志锐虽密保北京光绪,但却不敢将此事大肆张扬,张作霖、冯麟阁两个仍然为前路、左路统领,手下缺失的人马也从中路巡防营各抽调了一营过去补充。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背景下,新的一轮清剿正在筹划,浙江这边第四镇将移师东北剿匪,在杭嘉湖一带清剿完毕的第六镇将调至严州接替第四镇。
在存在一个中央政府的前提下,要想在建立大范围根据地的难度远远大于民国时期,毕竟民国的背景是人心散乱且各省自治,没有那个军阀会铁了心的去剿灭根据地。而现在,虽然严州有一支经受战火考验的革命军,但弹药不足,清军不断轮流清剿中使得根据地控制范围在不断的缩小,若不是北洋袁世凯和清廷离心,给了革命军一个喘息之机,这根据地之策估计已经失败了。
严州军政府中,林文潜读着总参转发的奈曼之战的密报,久久不语。虽然辽西那边还处于根据地的准备期,日后建立根据地之后也将会面对满清的残酷围剿和严密封锁,但辽西游击队的后勤状况比自己好多了,最少他们有足够的弹药还有八〇迫击炮,自己这里有什么?黑火药手榴弹都未必能用的起,虽然趁着和第四镇交好的时候偷偷走私了几部黑火药压缩机。但制作引线的药料却是有限的,一旦这些氯酸钾、硝酸钡、玻璃粉用完,那么手榴弹就只能明火点燃了。想到每个士兵都要像火绳枪兵一样带着火种,林文潜就是摇头。只想着总参许诺的‘从天而降’的补给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想到着林文潜对着副官说道。“备马,我要去看看着陆场的施工进展。”
淳安着陆场的灯塔设在金紫尖,这是淳安最高的山峰,夜间在此点火,将是一个明显的坐标。不过着陆场不可能是在金紫尖上,而是在靠近的梓桐乡的一片山谷洼地里。接到总参的报告后,着陆场从化雪之后就开始施工,这一次没有调用民兵而是动用直属部队,对外的说法是建一处训练营地。
林文潜跑到着陆场的时候,这边已经基本完工了。各处的树木都被砍了个干净。原本沟壑纵横的地标也被填实了,方方正正的一块四十亩的平地上,一座巨大的木头系留塔已经搭建,在系留塔的不远处,一处机房也已经大致建好。工人们正在收尾。其实凭借木头是没有办法建一个飞艇库房的,所以从马鞍山过来的飞艇只能是裸停在外面,在着陆场边密集的树林里砍出一个一百八十米长,二十多米宽的长方形缺口,这样最少让飞艇有了一个三面的遮挡。
“完工了吗?”四处转了一圈的林文潜问向负责这里的周亚卫,他是浙江武备学堂的学生,嵊县人。当初攻打杭州的时候北面的武林门就是他炸开的。杭州失败后,武备学堂的学生牺牲了不少,他却命大,从清军的包围里杀了出来,人虽出来了,但脸却在白刃战的时候划破了。使得一个俊俏的后生容貌变得极为狰狞。
“报告都督,明日就完工了,一切都很正常!”周亚卫敬礼道。他并没被告知受守卫这里的原因,但是本着对上级的服从和对革命的忠诚,他还是听从调遣。带着他的连从热火朝天的西线徽州战场撤了下来。
“好!”林文潜点点头,而后目光又在他的狰狞的脸上扫过,神色温和下来,问道:“把你们从西边调下来,同志们有没有想不开的啊?”
“报告都督,我们都是革命战士,组织让我们到哪里,我们就到那里。”即使林文潜语气柔和,可周亚卫还是一本正经的答道,经历整肃之后,他的心和组织又靠近了一步。
“好!”感觉到周亚卫的革命精神,林文潜有些高兴又有些无奈,这可是几十条人命换来的,他只希望部队不要再做整肃,不要自己人折腾自己人。
“来,坐下说,坐下说。不要那么拘谨。”林文潜神色更是和蔼,还发了一根烟给周亚卫,而后拉家常的道:“第八镇好不好打?你们是西线的英雄连,说说你们对第八镇的看法。”
“是,都督。”周亚卫闻言还是一副标准的军人作态,只在香烟燃起的时候,人才稍微的放松下来。“第八镇是满清的精锐部队,配备的都是毛瑟1888式步枪,七生五的山炮和机枪不少,同时该部训练充足,各部配合默契,要比安徽新军能打。不过和满清其他的军队一样,除了白刃战意志不坚决之外,他们并没有经过专门的山地作战训练,对于山地战中常见的穿插-反穿插、伏击-反伏击、迂回-反迂回、渗透-反渗透等常见的战斗行动很不了解。他们惯用战术是山炮以及机枪的火力压制,步兵集体冲锋,这对于我们来说有效也无效,有效是他们能凭火力占领和扼守关键的交通要点,无效是因为即使关键的交通要点被占领,有详细地图的我们还是能避开这些要点,对敌人的薄弱处进行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