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东北类似,京畿地区端午后的五、六、七三个月雨水占了全年雨水的七成,有的时候一个月的雨量就超过旱年一年的雨量,而只要一个月的雨量超过四百毫米,或连续三日每日降雨大于二十毫米,又或某一日降雨大于一百二十毫米,那洪涝必定发生。[资料来自《宝坻县志》p167、《丰润县志》p116、《蓟县县志》p136,此为建国初的统计数据,但以清末的植被覆盖率,涝灾情况更甚。另:本书如不例外标明,所写的月份、日期一概为农历。]
神武三年不是一个雨水泛滥的年份,可即便如此,在复兴军工兵有计划的破坏下,京畿很多低洼之处已变成了一片汪洋。洪涝发生,使得日军进攻面变得极为狭小,丰润还好,在杨村一线,双方很多堑壕都被洪水淹没了。很多人认为战争估计真的要像莫里循判断的那样,要到秋冬时节才能决出胜负。
日军的攻势被遏制,但当朝政府用洪水御敌使得租界舆论一片哗然,本来以水退自古有之,但那些有良心的公知却频频抨击政府的决策太过残暴,他们认为那些被洪水淹没的地方必定还有未撤离的百姓,而即便百姓撤离,村庄水浸之下也将毁坏的一干二净,届时百姓将无家可归、一无所有。
公知们苍蝇般的嗡嗡只叫,虽然一时无法得知他们是基于什么心理写出这些评论和批评,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整场战争输了,他们将叫嚣的更加厉害。做事和做人的双重标准被这些人反复使用:当不顾一切把事情做好时,他们会指责统治者做人太过血腥残暴,毫无人道文明可言;而当恪守君子之道把好好做人时。他们又会指责因为统治者(军阀)的无能从而输掉了战争,最终给国家和民族带来了深沉灾难。在这些人看来,战争也好、治国也罢。犹如他们平常喝酒调妓、吟诗作赋那般可以既斯文又完美,当然。这种事情其他人是万万做不来的,唯有他们这些嘴炮党对此能游刃有余。
报纸上‘文明人士’的频频攻击,开始时杨锐倒有些气愤,从明末开始清流们就是这个德行,也幸好这些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代表的清流没能进入国会,要不然他必定会像后世袁世凯那般下令解散乃至关闭国会。
开始的气愤之后,随着欧洲那边情况的急剧变化,杨锐已经没心思管国内的事情了。他茶饭不思的只关注这欧洲局势,特别是7月25日奥匈对塞尔维亚宣战之后,来自欧洲的电报一日多过一日,他每天都要把这些电报读好几遍,和谢缵泰之间的商议也频频熬到深夜乃至是天亮。欧洲的局势确实是乱了起来,但到各国互相宣战还有一定距离,德皇威廉和沙皇之间儿时的友情就是战争间最大的阻力,根据俄国传来的消息,在7月29日晚上十点,和德皇私下电报来往过后的沙皇尼古拉二世不顾所有大臣和将军反对——特别是农业大臣的反对[1912年因巴尔干战争奥匈封锁了所有地中海航线。使得当年俄国粮食出口减少1/3。],停止了战争总动员。
战争的进程似乎中止了,只在乎白种人生命的沙皇表现出无比的仁慈。而后就在原驻俄公使陈去病从欧洲坐船刚到彼得堡时,法国公使转达了俄国人的另外一个小小要求,那就是挑起战争的中华国总理杨锐必须辞职,内阁也必须解散,这个要求顿时让谢缵泰吓了一跳,须知和谈本来就是假,一旦辞职那就变成真的,并且,杨锐是复兴军精神支柱。他要是辞职,前线军心混乱下。这战争不输也是输了。
法国公使在温婉的提出这个小小要求之后,还间接转达了英国的意见。东亚的战争如果要停战,那么就要全面停战,中日俄三方都要坐在一起商谈停战条款,中国如果满足俄国人的要求,那就必定满足日本的要求。
这些话谢缵泰听后不是吓了一跳,而是一点也跳不起来,即便不去考虑欧战大战,中日俄三国间,中国也没有道理和日俄同时讲和,要么对俄和谈,要么对日和谈,如此才是损失最小的,一旦日俄都求和,那中国只会限于万劫不复之地。
谢缵泰也忘记自己说了些什么就神情严肃的告辞,在去总理府的路上,震惊中回复理智的他终于想明白了英法之间的关系——虽然法国希望中俄之间停战和谈,但是英法关系的密切程度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为了获得英国的支持,法国不会违抗英国的意愿,毕竟现在俄军只是极少部分兵力在远东作战,损失也就损失这二十万军队而已,但如果失去英国的支持,那情况不可想象。
是以,一到银安殿,谢缵泰就悔恨不已,当初或许通过美国向俄国媾和才是最好选择。他如此说杨锐只是笑道:“那你还不如说当初我们不要激怒俄国最好,这样他就不会对我们宣战了。”
“这怎么能叫激怒呢?俄国人当时已经在哈尔滨集结重兵,一旦不答应他们的要求,这二十万人就要打过来的。俄国自己想开战,谁能拦得住?”谢缵泰道,他并不认为杨锐那番话有什么错。
“重安,错误不错误只能事后才能看出来,找法国是这样一个结果,可找美国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杨锐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着一个人,这个挟洋自重的家伙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必定会把它当作把柄留下来,这也是他同意谢缵泰找法国人的原因。“事情就这么办吧!告诉法国人,我们只能对一方和谈,而不是和双方都和谈;另外国家还要作战,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