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楼瞑色现在还高温不退,玉阶都要怀疑他早就醒了现在逗着她玩呢。

夜里更寒露重,玉阶把仅剩的两截礼服“套装”穿上,虽然没有什么御寒效果,但是能在给自己遮一遮的同时给她一点觉得自己温暖的心里暗示。

就在玉阶穿衣服的这会儿功夫,地上的楼瞑色有“躁动”了起来,玉阶无奈地拿起“抹布”到海边浸湿,回到楼瞑色身边清冷地给楼瞑色擦拭着身体。

此时火堆已经早已燃尽有让玉阶给加了一把柴,就在这段时间内,玉阶已经给楼瞑色擦拭身体十数遍了。

就在玉阶已经开始有些机械地给重复着给楼瞑色擦拭身体的动作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隔着“抹布”的手下的身体一阵缩瑟,随即而来的是楼瞑色的一阵呓语:“……冷……好冷……”

玉阶无奈地看着楼瞑色,安慰自己道:“生病的都是大爷,这是大爷、大爷、大爷。”

玉阶拿起楼瞑色早已烘干的衣服裤子,再次费劲地给他套上,令玉阶比较欣慰的是,大概是因为冷的原因,楼瞑色还算配合将自己套进裤子衣服中。

可是套上衣服后,楼瞑色仍旧冷得瑟瑟发抖,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也是,单薄的西装裤子和衬衫能有什么保暖效果。

玉阶环视周围,除了光秃秃的乱石滩就是漫山遍野的乔木,有什么能作为保暖用的?很显然,没有。

最后玉阶只能在周围多起了两个火堆,三个火堆的热量顿时让这个开放的空间不暖和了些许,至少玉阶在受到海风吹拂的时候身上不会再冷得冒鸡皮疙瘩了。

但是显然,这点温度对于咱楼爷来说,简直就是投入水中的石头,完全激不起涟漪。看着地上冷得将自己蜷成一团,显得可怜兮兮的的楼瞑色,玉阶心头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之感,她将这种感觉归为人类看见弱者时的同情心。

玉阶上前探了探楼瞑色额头的温度,依旧烫得吓人,楼瞑色却还是一个劲地喊冷,玉阶不禁担忧——可千万别烧坏了。

玉阶正要收回手,想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给楼瞑色增加温度。

谁知手刚刚离开楼瞑色的额头,烧得迷迷糊糊的刚刚感觉到一点温度的楼瞑色忽然伸手结结实实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原本紧闭的眼睛“嚯”地睁开,只是不复清醒时的深邃,眸子恍若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月色,水雾朦胧的,没有焦距。

这双朦胧的眼眸在对上玉阶清冷的眼时,忽然迸溅出璀璨的星光,楼瞑色本能地猛地一下将玉阶拉入怀中,双臂紧紧桎梏着她,楼瞑色将头搭在玉阶肩上,激动地呢喃:“小阶儿,小阶儿,小阶儿……还好……你没事……”

突然被紧拥的玉阶不适地挣扎着,在听到耳边带着些许庆幸和哽咽的声音,心中一颤,玉阶不在挣扎,眼中划过些许迷茫:“楼瞑色,你……”

玉阶还没说什么,就感觉身体受到一股拉力往前倾倒,整个人就倒在了楼瞑色身上,鼻梁砸在楼瞑色结实的胸膛上,酸痛得让她蹙眉。

玉阶试图扒开楼瞑色紧紧缠在她身上的双手,却不想楼瞑色变本加厉地将一双大长腿也缠了上来,如抱洋娃娃一般将她嵌在怀里,如同树袋熊一般。

玉阶又试着叫了楼瞑色两声,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便也知道刚刚楼瞑色并没有醒来。她又挣不脱楼瞑色的怀抱,便也由着他去了,刚好楼瞑色觉得冷,需要温度,她也觉得冷,有楼瞑色这么个大火炉,没什么不好的,权当互利互惠,各取所需好了。

从小就经历巨变的玉阶,几乎人生的目标就是找出当年的真相。也不怪玉阶不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魂牵梦萦,更不知道当一个人将另一个人镌刻在骨子里,让她成为本能的感觉。

将玉阶拥入怀中之后,楼瞑色似乎不再感觉到冷,整个人不再躁动,安稳下来,眉间的纠结也舒展开来。

虽然安稳了下来,但是楼瞑色色身上的灼热还是没有褪去。

玉阶抬头看抬头盯着头顶那张精致的俊脸,双眸紧闭让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脸上苍白的颜色和脏污却掩不住他的与生俱来的贵气。

看着看着,玉阶有些失神,她为什么会与这个男人成为朋友呢?

想着,便不禁回想起两人认识的过程,从最初的茬架被捕,到后来棒球场被威胁,再到现在,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如今更是第二次共患难了。

相处久了,便会发现这个男人他恣意,他张扬,他狂妄,他霸气,却从来都有个度,一个让人能接受他的所有外放的情绪而不会反感的底线,再加上天生矜贵的气质和不易察觉的温柔,玉阶忽然觉得跟楼瞑色做朋友也挺好的。

玉阶也不知道自己盯着楼瞑色的脸看了多久,更不知道她盯着楼瞑色时的眼神是多么的迷离。当她回过神的时候,身旁紧贴着的楼瞑色的体温在渐渐恢复正常,虽然还在发着低烧,但至少没有了烧坏了脑子的危险,玉阶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随即便感觉到一股疲惫感从身体各处席卷而来。

许是一早醒来便身处这个陌生荒芜的环境,精神高度紧绷,许是一整天上山下海奔波劳累,许是见到楼瞑色昏迷不醒,一整夜地担忧过度,又或许是……楼瞑色的怀抱过于宽阔温暖,给了玉阶从那之后再没有过的安全感,放下心玉阶竟渐渐地在楼瞑色的怀中陷入了熟睡,这次熟睡,奇迹般地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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