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正是之前卿公子所言,此时安家主喃喃说起,众人心里都是一凛,看向张潇晗的目光
“神祇?”安家主低声呢喃着,望着张潇晗的视线忽然茫然起来,接着透出心酸,然后是失望。
“神祇的到来就是为了给我上仙域带来灾难?让上仙域失去了和平,无数修士陨落,血流成河?”他的低语逐渐高昂起来,眼睛里的失望却一点点加深,接着转为不甘和坚定,几乎低吼出来,“这就是神祇吗?”
张潇晗正端着酒杯送到唇边,看到安家主的质问,不慌不忙地轻抿了一口灵酒,冷笑一声:“各位行走,可曾注意过脚下的蝼蚁?各位猎杀妖兽取乐,可曾为妖兽的殒命悲哀?各位家主高高在上,每一世家都有仆役侍奉,可曾要与这些仆役平等?各位今日宴会,宴请的也都是各家的家主,可曾想过外边被拒绝进入的修士?既然这些各位都做不到,为什么要求神祇与你们平等,视你们为子民?任何一个世间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在实力不均衡的情况下。”
“啪!”张潇晗对面一个修士忽然拍案而起,怒道:“世间万物当然没有完全平等,可这都是天帝定下的规则,我等也是神祇的后代,被封印了神格,一旦神格解封,也是神祇,上仙域安居乐业数十万年,是我等的家乡,岂能因为你一个神祇的到来就让这里成为修罗地狱!”
谷家主也站起来,冷然看着张潇晗道:“上仙域的秩序已然定下,必然不会因为他人的介入而更改,哪怕是神祇的介入。”谷夫人跟着也站起来,虽然一言未发,但其意已现。
卿公子也站起来,心平气和道:“我等既然是上仙域一员,自然有义务维持上仙域现有格局,哪怕真为此殒命,血流成河。”
越来越多的修士站起来,用沉默和压迫坚决的视线注视着张潇晗,咄咄逼人,很快,大厅里只有张潇晗和峒箫还有安家主还在就坐。
张潇晗眼皮抬了下,静静地环视着大厅众人,将手里的酒杯转了转,轻笑声道:“天帝定下你高他低的规则你们都遵守了,且乐在其中,尽心尽力地维持,也要求地位比你低的修士或者生灵遵守,只因为满足了你们想要的秩序,呵呵,很不幸,神祇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我们也只能为了上仙域的安危,拼死一搏。”安家主缓缓站起来,略带老迈的面容上全是坚决。
没有人小瞧张潇晗,没有人会小瞧神祇,他们也试图接纳神祇,用他们的真诚,可当受到直面威胁的时候,骨子里的骄傲不容许他们退缩,哪怕真的会殒命,此时,一股热血沸腾的感觉充斥在每个人的内心里,渐渐地在大厅中蔓延,连接成一片。
张潇晗靠在椅子后背上,将手里的酒杯缓缓送回到餐桌上,左掌在下右掌在上,轻轻拍了两下,“啪啪”的拍击声在大厅内很是刺耳,可更刺耳的是张潇晗的回应:“若在神格面前,各位也能如此,也不枉你们是神祇的后代。”
神格二字就如滴入沸油中的一滴冷水,刹那间就让大厅内暗潮汹涌,张潇晗冷然瞧着众人的脸色,视线一点点带上压迫,“瞧,神格二字已经拨动了你们的心弦,当真正面对神格的时候,你们会怎么做呢?”
张潇晗的视线从压迫渐渐到冷峻,再到凛然:“在面对等级分明的神格的时候,你们还会说这是天帝的规则?会谦恭地将高品质的神格谦让出去?当神祇手里握着神格面对你们的时候,你们能抵制了诱惑?”
张潇晗的声音一点点高起来,她的身子也一点点从椅子后背离开,笔直:“好好想一想,问一问自己的本心,如果你们还能理直气壮且心安理得地认为上仙域将来的灾难还是我带来的,认为你们彼此之间的争斗、殒命以至于血流成河也是因为我,我定然会满足你们的愿望。”
大厅内一片安静,没人能否认,没有人认为自己会谦让,甚至随着张潇晗的述说,他们想象到彼此将会发生的争斗,这一刻他们和平相处,可下一刻若是有神格突然出现在大厅内,他们之间会是什么样子。
“神格的争夺是我们的本能,作为神祇的后代,重返神界,也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责任。”卿公子说了这两句,忽然说不下去了,这话与之前分明是矛盾的。
“所以,一切都是注定的。”张潇晗的声音低落下来,低得近乎于耳语,可又清晰地回荡在大厅内,“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也没有绝对的贵族,有的只是利益的诱惑,当诱惑足够的时候,圣人也可以变成魔鬼。”
没有人理解张潇晗最后一句话,可大家都看到了峒箫望着张潇晗怜悯的眼神,也看到了张潇晗眼睛里浓浓的冷漠和失望,她看着他们,眼神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安家主颓然坐下,大厅里的众人也慢慢一个个坐下,站立的只有管家,他还是狠狠地盯着峒箫,他们全都明白,今天之后,在他们离开安家之后,各家族之间的和平将会打破,甚至他们已经在盘算着,怎么结盟。
“各位,有人比张老板先来了一步,也许他已经拿到了神格。”峒箫收起面上的懒散,视线陡然凌厉起来,他站起来环视大厅众人,包括他的管家,“后果是什么张老板已经全都说明了,上仙域修士之间伪善的和平在神格面前将不复存在,没有人会认可自己的家族低人一等,哪怕上古时期便是如此,也会在此时奋力一搏,只是,我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