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呀!”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横滨市区,姜桂题愣了一下,然后嘴唇哆嗦着发出一声悲怆的嚎叫。
上次在仙台宋庆部足足捞了一百多万两,即便是和杨丰对半分也还剩下至少七十万两,他手下那两千七百名毅军士兵都快乐疯了,这次听说打到日本人的国都去,那一个个都嗷嗷叫着往上扑。连姜桂题这种被毒气薰得一只眼睛半瞎的货色都争抢着上船,马玉昆拉都拉不住,谁知道一帮土匪摩拳擦掌地冲进横滨,居然发现这是一座空城,那种悲愤自是不言而喻。
日本人当然不会傻到把横滨留给他们去抢,虽然这座城市在东京湾,而镰仓在相模湾,但两地相距也就十公里多点,在镰仓北边山顶上建个观察哨,掠夺者号的一三零炮很轻松就能抹平整个横滨,所以在没确定八国联军登陆地点之前,伊藤博文就很聪明地这座城市的居民就全部撵到了东京防御圈内,甚至就连那些外国人为了避免殃及池鱼,也都跟着一起跑到了东京。
悲愤的毅军和雇佣军或者按照他们现在的正式身份,奥斯曼土耳其军士兵们,在经过地毯式搜索,确定横滨人民走的时候把该带的都带走了以后,为了泄愤很干脆的一把火把这座城市给烧了。
就在横滨冲天大火燃起的时候,鹤见川南岸,瓦尔德泽的七十多门克虏伯大炮也开始了对北岸日军战壕的炮轰,在阴云笼罩的天幕下,排列整齐一门门七五毫米野炮。一刻不停地向着四公里外倾泻炮弹,破空的呼啸声就仿佛无数恶魔的嚎叫。密集的爆炸声中冲击的气浪,四散飞溅的弹片疯狂地roulin着日本的土地。
守卫着东京第一道防线的日军第七师团士兵们。拿着各种各样拼凑起来的老式步枪,一个个抱着头蜷缩在浅浅的战壕内,在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苦苦等待着命运的抉择,在他们头顶整个大地都在沸腾,钢铁,碎石,泥土如同海啸的浪涛般翻涌着将一具具渺小的身体吞噬。
这种战壕太浅了,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挖一米半深的战壕恐怕绝大多数日军士兵就看不到敌人了,而关东平原的土质又太松软了,这种肥沃的土壤种庄稼可以,阻挡炮弹的爆炸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即便这种炮弹是在杨丰看来威力太小的七五毫米硝化棉炮弹。
被伊藤博文寄予厚望的战壕正在炮弹的爆炸声中,被炸翻的泥土和支离破碎的日军身体一段段被夷平,顺便掩埋了无数或者的士兵,刚刚放下锄头的新兵们,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受不了这种残酷的战场环境。一个个嚎叫着从战壕里爬出来离开这片地狱,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以最快速度去了地狱。
德军炮兵的素质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首屈一指了,尤其是他们现在不但有野炮。而且还临时装备了从汉阳枪炮厂购买的迫击炮,这种经过了牙山战场检验的火炮,已经成为各国下一步优先装备的目标。精准的射击,堪称疯狂的射速。炮兵已经决定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一百多门大炮在经过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的炮火准备后,四个德国步兵团同时向日军防线发起冲锋。在他们后面数十挺马克沁机枪pēn_shè着火焰,为他们的进攻提供掩护,不过很显然德军也还没学会真正的散兵作战。
排着密集进攻队形的一万多名德军士兵趟着没膝的河水,一边用密集的排枪向对岸射击,一边在挥舞军刀的军官指挥下,冲向不远处的河岸,在他们的身旁甚至还有鼓手在不停敲着进攻的鼓点。
而迎接他们的是对面寥寥无几的射击声,黑火yao喷出的浓重硝烟中一颗颗铅制弹丸呼啸而来,血花飞溅中一个又一个德军士兵倒下了,被搅混的河水中鲜红的血迹向下流淌看上去分外刺眼,但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德**人,毫不在意身边出现的死亡,端着上刺刀的委员会步枪,如同机器人一样在河水中艰难跋涉。
这一幕把匆忙跑来准备跟着杀进东京趁火打劫的雇佣军们都看傻了,宋庆还在那里教育他的手下:“看看人家,这才叫真正的军队,再看看你们打仗,一冲锋就乱得跟狗撵的猪群一样。”
李云聪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决定找个机会用事实教育一下这个年龄超过自己两倍的提督大人。
狭窄的鹤见川并不能真正阻挡德军,很快进攻部队的前锋就已经踏上了河岸,这时候随着炮击密度减弱,战壕内在保家卫国信念驱使下的残余日军士兵们,也开始在军官们愤怒的咆哮声中恢复勇气,然后哆哆嗦嗦地端着手中那些古老的步枪趴在战壕上,顶着对面飞来的密集子弹开始射击。
这些匆忙征召起来的预备役士兵们,在素质上自然不可能和德国陆军精锐相提并论,再说数量也太少无法形成真正的压制火力,而且也不是很熟悉战壕作战,很多人甚至像他们平日训练的那样站在里面射击,然后被密集的排枪子弹一个个包头,再加上原本绵延的防线早就支离破碎,所以很快德军便成功冲进了日军战壕。
接下来就该是经典的白刃格斗了,这时候那些日军新兵们反倒镇定下来,看得出平日里是真正苦练过,再加上本身就师出德国,虽然人数占绝对劣势,身体素质更是无法同日而语,但却实实在在给德国人制造了一些麻烦,看着前面血淋淋的刺刀搏杀,宋庆这些人居然热血沸腾,估计找到了当年的感觉,看表情如果不是距离远,估计这会儿就拔出腰刀杀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