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自己的初心?”杜元喃喃道:“我的初心……”
看到杜元一脸茫然之色,顾阳自顾自地将那坛灰泥酒坛揭开,一股浓烈却刺鼻的酒香扑面而来。
这酒是杜元的首作,也是杜元初入修武界的第一个作品,哪怕顾阳这个不懂酒的人,都能够只凭嗅觉就断定这酒并非佳酿,由此可见,杜元方才因为杜青衣端出这酒来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顾阳抓起酒坛往自己杯里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烈酒割喉,入肚却十分痛快。
“好酒!”顾阳赞了一声。
“好酒?”李先知怀疑地看了眼顾阳,还是上前将酒夺过着顾阳的模样一饮而尽,酒入喉中,李先知差点没吐出来,因为这酒实在是太过拙劣,可顾阳的评价在那儿,他还是忍着吐的冲动将酒咽入腹中。
这一下,他就明白了顾阳的意思。
这酒比起杜元私藏的竹叶青绝对是下品,无论是从色香味还是从配料功夫来看,都不足以和竹叶青相提并论,唯有一点,就是这坛灰泥无名酒有酒味,并没有竹叶青那般刻意的完美,只是普通的——美酒。
李先知咂巴着嘴,回味着烈酒散发的醇香,沉醉的深吸一口气,双手抱头往后一仰,赞叹道:“顾小友,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唉,说起来也惭愧,我活了这么久,喝了这么多年的酒,居然没能尝出杜老头酒有多难喝,我也是醉了。”
顾阳无语,他只是在讲让杜元不要忘记初心,不要忘记酿酒的原意,怎么到李先知这里,就成了强调杜元酿的酒难喝了?
说实话,酒庐里的酒,哪怕是他,也是喝了一次想喝第二次,他要是敢说出杜元酿的酒难喝,不出意外,凭着杜元对自己酿酒评价的看重,以后再想喝杜元的酒,甚至杜家出的酒都是奢望。
李先知显然对顾阳的小心思不甚明白,或者说根本没管顾阳以后还要不要喝杜元的酒的问题,继续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式,径自端起自己的酒杯,手一挥,酒杯就定格在杜元的面前,李先知一抬手,用挑衅的语气问道:“杜老头,你现在还敢不敢尝尝你以前酿的酒?”
“我自己酿的酒,又没下毒,当然敢喝!”杜元梗着脖子不服气的叫道:“倒是你个老不死的,敢这么贬低我的佳酿,想再喝我的酒,等下辈子吧!”
李先知闻言眼里飞快地闪过抹狡黠之色,顾阳伸手抚额,心里无奈的想道:下辈子是不用等了,因为杜老这酒,李先知是喝定了。除非,杜老能够在李先知之前晋升飞升成神,不然始终还得被前辈这顶大帽子压着。
就在顾阳腹诽时,杜元已经十分豪爽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入口中,杜元的眉头明显的皱成了一团,而当酒滑进腹中,杜元的眉头慢慢舒缓开来,脸上露出释然之色。
“原来是这样……”杜元傻笑道:“居然是这样。”
“怎么了?”李先知诧异的对着顾阳问道:“这杜老头的模样,难道是喝多了要断片?”
想到这个可能,李先知就激动得直搓手,看样子,只要杜元露出醉态,这家伙就准备施行他的计划,将酒庐里的酒一扫而空。
可显然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就在李先知准备大展身手时,一股肉香味儿从隔壁飘了过来,紧跟着,顾阳就看到自栅栏上方飞来一盘烤鸭。
那烤鸭明明已经烤得焦黄,但却比活着更加机灵,直接奔着顾阳三人落座的酒桌飞了过来,在酒桌上空还盘旋了两圈之后,才慢悠悠的落在酒桌正中。
烤鸭的香气混合进开坛的酒香中,两种香气让顾阳不由得沉醉,食指大动。
而突然闯进来的飞天烤鸭,也直接让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杜元回过神来,当他看到酒桌上的烤鸭时,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一声几乎咆哮的对着隔壁吼道:“王疱!别整复杂的,再弄俩烤鸭来,咱们一起来喝酒!”
说着,他又挠挠头,回过头看了眼被他这声咆哮吼得呆住的顾阳,冲着顾阳傻笑两声,继续吼道:“算了,还是我们去你那儿!对了对了,你让你那二厨多准备点吃的,我准备宴请禁地里的朋友一起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说完,杜元转身对着呆住的顾阳和同样瞠目结舌的李先知抱了抱拳,邀请道:“不知两位朋友能不能移驾隔壁,等我把酒搬过去,我们不醉不归!”
李先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杜元这种转变实在是太夸张了。
别说禁地里,就算是修武界,谁人不知杜元爱酒好命,所以李先知特别喜欢邀请别人一起到洒庐里来偷喝。
可现在,杜元居然要宴请禁地里的人们一起喝酒,颇有一番要将他这些年所酿造的酒全部喝完的架式……
不不!
李先知敢肯定,只要杜元提出邀请的话头,那些早就馋酒喝的大能们,一定不顾自己闭关修炼,也要赶上这难得一次的宴请。
李先知已经可以预见,本来是他的美酒,全部喝入别人肚中的惨景了。
他可以肯定,这次宴请之后,杜元的酒庐,也只剩木头,再也找不出一滴酒来。
想到这里,李先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指着乐呵呵的杜元骂道:“杜老头,你是不是疯了?你把他们全部叫过来喝酒吃肉,你是不打算要你的酒庐了?”
杜元还没回答,顾阳直接回道:“李老,酒喝完了,可以再酿嘛。”
“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