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婆子提了灯笼,凌樱雪亲自提了食盒,来到李君曜这边。
门口,守卫拦住,“凌姑娘,王爷正在沐浴,请您这边稍等。”
“嗯。”凌樱雪便走到隔壁的小厅里,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拿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不一会儿,钟老来了,对着守卫就道,“老夫姓钟,是这通州的大夫,特来找九王殿下,有要事相商。”
“殿下正在沐浴,还请老先生稍等片科道。
凌樱雪闻言,便走了出来,对钟老道,“老先生,您请屋里坐。”
“这……”一瞧凌樱雪,是个姑娘家,钟老迟疑起来。
这时,李君曜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从内室出来,“何人找本王?”
“九王殿下,是老朽。”钟老连忙上前两步,恭敬道,“老朽有要事禀报。”
“这边请。”李君曜客气的将其请至小厅。
凌樱雪也往边上让了让。
李君曜坐在椅子上,对钟老道,“老先生请坐。”
钟老没坐,而是激动的将口罩奉上,“九王殿下,请看。”
“这是?”李君曜拿起口罩,好奇的瞧了瞧,不明白这么一小块布料是做什么的。
凌樱雪也好奇不已,“老先生,这布料是做什么的?”
“这叫口罩。”钟老这时又将口罩拿来,戴在脸上,演示了遍给李君曜瞧。
李君曜和凌樱雪当即领悟了这东西的用处。
“这叫防病毒口罩,可以有效的抑制疫情病毒的传染。对治疗疫情有很大用处。”钟老摘下口罩激动的说。
凌樱雪也激动不已,“老先生,能给我看看吗?”
“给。”钟老恭敬的递上。
凌樱雪拿过来,细细的查看,“这是用棉布和纱布做的,造型倒是别致。老先生果然思路奇巧。”
“不。”钟老忙摆手,道,“这是才从京里来的一个少年做的。”
“哦?”凌樱雪越发奇了,“这是个少年做的?”随后看向李君曜,“竟是跟咱们这一趟来的。”
“嗯,他叫洛幽夜。”钟老也不居功,径直报上叶悠落的名字,想着这少年如此能干,若是能受到九王重用,也是他的造化。
凌樱雪就道,“能否叫他过来?”
“这。”钟老笑笑,“小兄弟年轻胆小,不肯过来。”
“呵。”凌樱雪也笑了,将口罩也给了李君曜。
李君曜也细瞧了一番,便吩咐随侍,“来人,将此物发下去,命令绣房连夜赶制出来,越多越好,明日分发下去,让百姓自制此物。”
“是。”
“老先生,请坐,本王想再听听通州疫情情况。”李君曜再次邀请。
钟老便拱了拱手,随后落座。
凌樱雪也坐在一旁,就道,“君哥哥,不若边吃边聊。”
“老先生,请。”李君曜亲自给钟老斟了杯清酒。
钟老受宠若惊,一杯清酒下肚,便热络的将整个通州的疫情状况,一一详述给了李君曜。
二人相谈甚欢,几近午夜。
第二天一早,叶悠落才起来,钟老便跟她说起了昨晚的事,一个劲儿的感慨九王殿下真是平易近人,待人和善体恤,是个非常难得的好王爷,以后得着机会,一定要让叶悠落见见。
叶悠落只笑而不语,跟着老头一起出了门。
这回,他们去的是一个村落。
疫情发生,有些人不舒服了会去看大夫,而有些人则窝在家里死扛着,甚至,还会有村民觉得一进了州衙,那就只能是一个死,而且死了都进不了祖坟,只会被胡乱的埋在乱葬岗的。
所以,州衙那院子里的许多病人,那都是家中无人,或者病倒路边捡来的。
村子很破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儿,村口,有个佝偻的老太太正坐在树底下哭着死去的儿子。
钟老无奈的望了一眼,边对叶悠落道,“老人家的儿子前几天才没的。本来都快好了,谁知那日淋了雨,当晚高烧不退,第二天人就不行了。”
叶悠落也看了一眼,白发人送黑发人,哭的叫人心里挺不得劲。
一行,一共十来个大夫,钟老带着叶悠落进了一户人家,其他人,每两个一组,分别去了其他家。
进门,扑鼻的恶臭呛的人几乎不敢喘息,叶悠落忙戴了口罩,钟老见状,也忙戴上,如此,气味稍淡些。
“钟大夫,您可算来了。”一个面色灰白的年轻人,从屋子里出来,见到钟老,连忙迎了过来,“昨儿,我娘和我媳妇又拉了一夜,您要再不来。我,我都不知怎么好了。”
年轻人说着,都要哭了。
钟老忙带着叶悠落一起进了屋。
屋里,昏暗潮湿,虽然两扇窗户都敞开着,但还是很闷。
挨着墙角里,放着两张床,各躺着一个虚弱的妇人。
钟老连忙上前,先替了老妇人检查。
叶悠落便跟在身侧,仔细观察老妇人,干瘦的只剩一把骨头,面色同样灰白,透着一股死气。
钟老检查一番后,神色黯然,对着年轻人歉疚的摇摇头,再接着看年轻妇人。
叶悠落瞧着二人症状相似。
果然,钟老检查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年轻人一听,当即就哭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钟大夫,求你了,一定要救救她们。求求你了。”
“你先起来。”钟老拉他起来,道,“我先给你开两副药,即刻煎熬给她们服下,若能平安度过今晚,便会无恙。否则,老夫也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