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落瞧了,点点头,随后将他交给秦以寒,“秦公子先瞧瞧,若觉得没问题的话,在这里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个手印,就可以走了。”
“哼。”拿过小二手里的笔,秦以寒看都没看,直接在她指定的位置上签个字,手印也没按,之后将笔一扔,带上自己的人,“走。”
这回,叶悠落没拦,只将一百四十两的银票收好,揣进怀里。
“小姐,他怎么办?”青儿郁闷的看着担架上的老人。
叶悠落还未说话,黑一便招来小二,“抬进后院。”
“啊?”小二哀嚎一声,被黑一揪着衣领,两人一前一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老乞丐抬进了屋。
叶悠落跟着,也回了诊室。
青儿站在门口,对着迟迟不散的人,道,“现在,愿意找我们小姐瞧病的,请安早上取的号,一个一个的按秩序的进来。”
众人迟疑了一番,随后,像是有人组织一番,竟按照票号自觉的排起了队。
刚才的事,让众人都瞧出了,这位姑娘,先不说医术如何,起码心地善良,行事磊落,本来么,免费就诊,若觉得瞧的不对,咱改日再过来找郝大夫瞧不就行了?
于是,仁济堂门口,又井然有序起来。
只是,与仁济堂隔了一条街的祥云斋,一大早就闹起来,原来,秦以寒离开之后,便拿着那玉佩跑到祥云斋要说法。
一百两啊,那可是他小半年的月钱呢。
秦家并非大富大贵之家,父母早亡,他和大哥,都是跟着秦老爷子过活。
秦老爷子虽为一代大儒,得当今皇上赏识,让其做了太子太傅,可是,这是个文差,再加上秦老爷子生性古板,一生廉洁,不喜结交攀附,甚至对太子殿下也只是保持着老师的职责,却从不会过分亲密,所以,秦家只是名头大,内里苦的很。
他们兄弟,尤其是哥哥,私下里也是做些别的活计来贴补家用,只是,这些外人乃至秦老爷子都不知道罢了。
这回,这玉佩,还是他央了哥哥许久,作为新年礼物,才得来的,一百两啊。
谁知,竟是这么个货色,还让他人前受辱,真真该死。
当即,到了祥云斋,差点将人家铺子给砸了。
不过,一番闹腾,人家到底给他退了银子。
拿了银子,秦以寒,便将剩下的六十两,命人送去了仁济堂。
叶悠落收了银子,突然觉得,那秦以寒也没那么坏,至少,在给钱这方面还挺自觉。
后院那边,黑一和小二,将老乞丐安顿在一间单人病房里。
周氏亲自去烧了热水,黑一亲自给老人洗了头发,洗了身子,又上了药,小二偷偷拿了郝老头的一套衣裳,给老人换上了,再将他的旧衣裳全拿到院子一角给烧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午饭时间,叶悠落给上午最后一个诊治完毕,瘫坐在了椅子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话说,这免费看诊的活动,确实有失准头,她都差点受不住,也难怪郝老头干了一天便支持不住了。
不过,好在,一共就实行三天,还有明儿一日,坚持完就ok了。
而这三日,仁济堂的名声,算是在这京城给打出去了。
叶悠落想着日后日进斗金的日子,快活的不得了,靠在椅子上,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姑娘,这是有何喜事,乐成这般?”突然,头顶一道黑影罩了过来,唬的她一跳,抬眸,迎面跌进一双深潭似的黑眸。
“你?”叶悠落身子本能的往椅子里缩了缩,蹙眉,狐疑的凝视着紫烨。
紫烨往那椅子上一坐,长长的叹了口气,“大夫,我昨晚受了点风寒,现在,头疼,喉咙疼,浑身都疼,怎么办?”
“是吗?”叶悠落看他瘫坐在椅子上,像是下一刻就要断气了,然而,他双眸晶亮,气色绝佳,声音清脆有力,哪里有半分病人的自觉。
“手伸来。”她说。
紫烨听话的伸手了,可是,这手却是伸的有点长,差点摸到叶悠落的脸了。
“搁桌子上。”叶悠落狠狠白他一眼,一把抓过他的手腕,两指搭在了他的脉搏。
“舌头伸出来。”
“啊?”紫烨微愣。
叶悠落也不解释,“伸出来。”
“姑娘,是否不雅?”紫烨轻轻笑了下,真伸了下。
“来看病还有什么雅不雅的?”又不是脱你裤子,矫情。
叶悠落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脉搏强健有力,很健康。
“姑娘,您可是瞧出什么来了?”见她垂眉不语,紫烨笑问。
叶悠落抬眸,一本正经,“嗯,可能昨晚落水的缘故,你感染了湿邪之症,我给你开副药,回去吃上两天就好了。”
“真的么?什么药?”紫烨笑,笑的很迷人。
叶悠落只拿纸笔,认真的写着药方,写完递给他,“照方抓药。二十两,钱交给柜台。谢谢。”
说完,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再朝外喊了一声,“下一位。”
“我便是最后一位。”紫烨拿着药方,朝她潋滟一笑。
叶悠落当然知道最后一位,本来上午都瞧完了,这厮偏挤了过来,而且,他是来瞧病的?瞎扯,昨晚听见凌樱雪喊他师兄的。
凌樱雪什么人?越国的名门贵女,能让他喊师兄的,身份还能差了?
他若有个不爽利了,别说宫里太医了,就单是凌樱雪,那也不是摆设啊,堂堂云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