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瑶城附近来了个疯子。
好几名山中猎户亲眼所见,对此传的神乎其神。
说是那鲜有人迹的险峻山林中,不知何时也不知打哪来了个衣衫褴褛的疯子。有猎户远远瞧见那疯子是个青年模样,却生的其大无穷,抬掌间碎石断树乃至手撕熊虎都不在话下。
这疯子一路上摇头晃脑,每走几步脑袋就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物事狠狠撞了一番,嘴中呓语不断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正当几位猎户想壮着胆子凑近些听听这疯子都在说啥,哪知刚动了心思,就闻得天上传来一声刺耳鹰唳,一道金灿鹰影从云海中俯冲直下,吓得一帮猎户哭爹喊娘着逃命去了。
雏鹰浑身翎羽金灿似鹰中帝皇,在山林上空得意的鸣唳盘旋,寻得那衣衫褴褛的疯子身影,双翅扑棱着,鹰身在林间牵扯出一道金色丝线,竟是乖巧的落在褴褛青年的肩膀上,用脑袋蹭了蹭他黝黑的脸庞,满是亲昵。
褴褛青年用手指点了雏鹰的小脑袋,见到雏鹰一双精明小眼睛的视线滑到了自己腰间的储物袋,他摊了摊手无奈笑道:“储物袋还不能用,去找你的小药姐姐吧。”
“哼,就知道麻烦我。”
清脆童声响起,褴褛青年手上戒指光芒闪动,走出一位漂亮动人的小姑娘。
雏鹰显然与小药关系极好,嬉闹玩耍良久,小药唤出药碾帮雏鹰研磨炼制起它最爱吃的丹丸。
丹丸由药草制成,虽比不上血食来的紧饱可口,但胜在滋养肉身精进修为,雏鹰可是识货的紧,从小药手心里啄起几颗刚刚炼制出的丹丸入腹,开心的直扑双翼。
褴褛青年脑袋冷不丁又似羊癫疯般的抽搐一阵,看着腰间毫无反应的储物袋,嘴角满是苦笑。
这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的青年正是常曦。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邙山陵中虚空气息的影响,被传送回徽州后,常曦的储物袋莫名的就无法打开了,导致月虹天荒都被锁在储物空间中,甚至连套换洗的衣裳都取不出。好在以往这样的日子他没少经历过,倒也无所谓,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储物袋上若有若无的封印愈发的薄弱,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开启。
雏鹰吃饱喝足,扑棱着金黄双翼飞到常曦头顶,啄着常曦毛糙头发卷成一个舒服的窝躺在里面,惬意的鸣叫一声。
赤金血脉的海东青出生几日,被常曦起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名字,叫阿鹰。阿鹰显然对名字没有挑剔,常曦喊一声,它就无比欢喜的应一声。
常曦记得父亲说起过,起名字越简单越好,越接地气越好,越土越好,这样小家伙的命格才硬不容易夭折。
也依稀记得曾问过父亲,为啥他的名字听上去不土气呢?
年近不惑的汉子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你这名字可不简单,是你母亲在庙观求了几天几夜才求来的机缘,道长算你小子命途多舛,唯有曦字能够镇压些许气运,防邪祟侵身。”
常曦笑了笑,心里微暖,脑袋又不自然的一阵抽搐。
剑鸣钟在泥丸宫中缓缓转动,环绕钟旁的神识已经不见了当初懦弱模样,壮大了足足几圈,拖曳着彗星般的尾巴再一次撞击在钟身上,剑鸣龙吟声中,神识再度凝练一分。
自知晓剑鸣钟的种种玄妙功用后,常曦几乎每分每秒都在催动神识撞钟,痛楚难耐,只得不住抽搐。
但好在修炼功效显而易见,如今他的神识已经壮大到媲美寻常筑基境圆满境界,可以离体探查周围十丈范围内的风吹草动。神识扫描中枝叶纹路与蚊虫踪影分毫毕现,让常曦足足过了一把瘾。
常曦举目望向远方,虽然他知道这里应是徽州地界,但仍是不知此地是哪,没有月虹就无法驭剑,索性只认定一处方向笔直走去,希望可以途经些小城小镇问清地方。
日暮过后,月上枝头。
常曦漫步在山道上,头顶有一线金光盘旋,眼中金蓝两色流转,夜色在他眼中如同白昼一般。
忽然神色一动,常曦转头向后看去,只见山下火把闪动连成长龙架势,,其中还夹杂着马蹄与车轮行进的嘈杂声音,正朝他这处而来。
常曦心中一喜,连忙闪身至路旁站定,想要借此向那车队问问这里到底是何处。
山道宽广,火把照耀下,路边站着的人影再显眼不过,马队前为首的几名粗犷汉子见此眼角一跳,几人腰间斩马刀齐齐拔出雪亮的一片。
常曦见状一愣连连摆手,知晓自己可能是引起了他们的误会。不过他瞧了瞧自己浑身褴褛的破烂装束,就这样的打扮都能让他们如临大敌,有必要如此谨慎吗?
有炼气境修为在身的教头汉子眼睛微眯,瞧得这人并无修为在身,本想抽刀将这个拦路的臭要饭一刀两断,怎奈眼下他们护送人镖一路舟车劳顿,不宜再生波澜,随即恶狠狠的向常曦晃了晃刀身,示意让他滚一边去不要碍眼。
马队继续向前,常曦默不作声退到山道边缘。
若换做其他修行中人,恐怕等不到那粗犷汉子出言放肆,就已经化作一摊路边的肉泥了。
但常曦并非嗜杀之人,设身处境下倒也能理解押镖这一行的谨慎小心,回想起现在青阳城林府中当教头的老李,当初他走镖时两人初见,可不也与眼下相似?
车队两侧骑着高头大马的带刀护卫见是个衣衫褴褛的要饭小子,故意扭动马身向常曦撞去,将其撞离山道。天上一道金线猛地闪动,就要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