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老旧马车缓缓行驶在雨后微微泥泞的小径上,马车顶棚铺着一层显然是细心缝补过的的厚实布料用来遮风挡雨,驾车的粗糙汉子舍不得喝完木葫芦里自家婆娘酿的土酒,更舍不得用马鞭抽打身前两匹打着象鼻的劣马,久做这门营生的他只盼着快点跑完这趟活,好回家去热炕头搂媳妇。
泥泞中的马车有些颠婆,马车后两扇粗布帘子中伸出一只白嫩小手,继而探出男童小半截身子,他嘟起脸庞,高举手掌想要接住天空中飘荡的雨丝,帘布后的年轻少妇见孩子险些跌落马车,急忙伸手拽回抱在怀里,拍打着男孩掌心佯怒道:“这么危险,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衣着朴素生性开朗的男孩扬起天真笑容,指着对面坐着的人影脆生生道:“大牛哥刚才说春雨贵如油,我就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像油。”小男孩认真的搓了搓掌心,嘟起嘴巴道:“一点都不油么,大牛哥骗人。”
马车车厢中除去年轻少妇和男孩外还有四人,有身强体壮的虬髯客,有尖嘴猴腮的江湖中人,还有挎着一柄木剑梦想行走江湖的年轻侠客,剩下最后一位,却是一位自称背井离乡名叫常大牛的负笈游子。
年轻妇人坐在这位粗布衣衫打扮的负笈游子对面,面颊白里透红,本来她一妇道人家本不该这般明目张胆的去看其他男子,可是要怪就只能怪这大牛长的实在俊俏,生的红唇白齿双目有神,瞧上一眼连心境都舒坦几分,更别提这年轻书生还有着副温润又不失中气的磁性嗓音,甚至能在颠簸的马车上照旧写出令人拍案叫绝的好字,年轻妇人学问不多。只上过几天私塾便匆匆嫁人,只得依稀想起私塾先生曾有一词形容这等好字。
大气磅礴。
年轻书生微微一笑,捏了捏小男孩精致的鼻子,笑道:“小鱼儿,这春雨乃秋捂冬冻之后滋养万物的珍贵雨水,自然当得起贵如油的说法,但雨毕竟是雨,如果真是油,那岂不是你寻常在外面玩耍都要被滑的摔几十个跟头?”
说完年轻书生还就势做了几个滑稽摔倒的动作,惹得小名唤作小鱼儿的男孩咯咯直笑,小鱼儿拎起挂在脖颈上平安绳串织的铜坠,里面有一张大牛哥刚才写给他的平安符,小鱼儿满怀希冀的问道:“大牛哥,你方才给我的这道平安符是不是真的能祛凶辟邪啊?”
年轻书生眯了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眸,点了点头笑着道:“你大牛哥好歹是个读过几年圣贤书的读书人,骗你作甚?”
小鱼儿双眸顿时明亮起来,滴溜溜的小眼睛悄悄扫过车厢中其他几人,压低声音小声道:“大牛哥那你能不能给我娘亲也画一张平安符?自打娘亲带我出了村子,就老是有一些坏蛋们凑上来纠缠,可烦死人了。”
衣裳素洁面容姣好的年轻妇人脸颊红晕直到耳根,胸前巍峨剧烈起伏,在小鱼儿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年轻书生,心底隐隐升起一丝期待。
年轻书生将柔弱妇人的体态神情看在眼里,眼神清澈,却也明白她的处境,像她这芳龄二十出头的玲珑女子在旁人眼中最是秀色可餐,生过孩子后腰肢非但没有臃肿反而愈发纤细婀娜,腰肢下饱满挺翘的两瓣浑圆惹人遐想,早在之前攀谈中他知晓她是独自一人带着孩子投奔丈夫,如今徽州的江湖世道并不太平,路上自有一番难言的坎坷辛酸。
负笈游历许久一路见识过太多人间冷暖的年轻书生轻轻颔首,取下身后小巧书箱拿出笔墨刚要抬笔,身边传来尖嘴猴腮男人的不和谐声音。
“我说这位漂亮小娘啊,你该不会真信了这穷酸秀才的鬼画符吧?那种鬼画玩意,蛇不像蛇,圆不像圆,便是我都能一口气画上成百上千张,还祛凶辟邪?可拉倒吧。”
挨着书生翘着二郎腿的尖嘴猴腮男子诨名狍子,眼睛大半时间都紧盯着娇俏娘子那相比玲珑身段要挺翘太多的饱满臀瓣,喉结微动咽下口水,本来这一路上可有得舒服惬意,却不曾想这不知哪来的穷酸书生也跟着上了马车把他挤开,坏了他和他胯下二弟的好事,偏偏这家伙好像还有着几分庄稼汉的力气,让他对这穷酸书生恨得牙痒痒。
车厢另一头的虬髯客扭过凶神恶煞的面孔,瞧了瞧年轻书生手中那应是一文钱一大把用来糊弄外行的淡黄符纸,嘴角露出轻蔑笑容,冷笑一声又撇过脑袋。
挎木剑在腰视如珍宝的侠客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还有着为数不多没有被磨去的正气和善意,开口攀谈起来:“这位兄台,听说有不少忠实香客不远千里往西边的弘愿寺求平安签和平安符,家父曾有幸蒙菩萨佛祖庇佑,求来一支平安签和平安符在家中佛堂高高供起,我观兄台方才绘制的那枚平安符与弘愿寺的竟是有些相同,难不成兄台是那弘愿寺的还俗僧不成?”
“在下也曾入弘愿寺拜求缘法,故而见识过弘愿寺僧人们绘制平安符的手法和过程,索性就此记下七八分真意,能给孩子们当做平安符约莫是足够了的。”
衣着朴素的书生将如瀑黑发绑在脑后,光洁如玉的面庞愈发显得俊逸,应答如流间在颠簸的车厢中饱蘸墨汁,落笔绘制出崭新的平安符,书生将平安符仔细堆叠折角包好递给妇人,身段妖娆气质却如闺秀的小娘子俏脸微红,双手接过贴身放置,心底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连连向书生道谢。
与小娘子坐在车厢同一侧的侠客儿伸直了脖子,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