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看到二人已经落座,于是扇子又打开,边扇风边向前坐到了二人对面。
而这位刚一落座,鬼老便问道:“叶上飞三人是谁动的手。”
这位与情公子相似的人说道:“自然是我。”
鬼老说道:“有冤有仇?”
这位说道:“无冤无仇。”
鬼老说道:“那你为何杀人?”
这位说道:“人到了我的刀下,如此而已。”
鬼老于是看着这位,死死的看着这位,不再说话。
万千仇说道:“我们二人应当是见过。”
这位合了扇子,‘哦?’了一声。
万千仇说道:“一个人再如何伪装,也无法伪装一个人的眼睛。你的眼睛十年前我见过一次。”
这位继续‘哦?’了一声。
鬼老说道:“情公子?”
这位没有吭声。
万千仇站了起来,说道:“情公子,恶散人,曾莫问,若是不出所料,都是你。”
鬼老看向万千仇疑惑的说道:“曾莫问?”
这位说道:“还是方才那句话,万门主果然是万门主。”
这位似是承认了,承认他的确是曾莫问,也是情公子、恶散人。
江湖所传的莫问以及莫问手下的一批人其实不过是一个人。
万千仇说道:“曾莫问,你才是真正的了不得。”
现在很多人可能不太知道曾莫问,但是在曾莫问退出江湖之前,江湖上很少有人不知道‘杀人莫问曾莫问,行恶难比恶散人’这两句话。至于三人中的那么情公子,诸位应该是懂得,情公子就是各位心头上的私家事,其中龌龊哪能与旁人说,所以没什么名号。莫问、情劫、恶人,以莫问为主,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但是谁能想得到品性请喜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三人竟然是同一位人。
万千仇说道:“曾莫问,你究竟是想要什么?是什么让你回来?”
曾莫问打开了扇子,原来绘有山河四海的扇面此时成了一片血海。
曾莫问说道:“我只是不忍见曾经的东西都被毁的一干二净。”
万千仇说道:“穷则思变,但这天下已经变无可变,唯有重新开始。”
曾莫问说道:“你应当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万千仇说道:“我当然知道曾莫问是一个什么人,曾莫问可是从来不杀人的。”
这一句话听起来像是讽刺,但实际上不是讽刺,因为曾莫问从来都没有杀过人,只不过是很多人因他而死,所以才有了杀人莫问曾莫,但他手上并没有一丝鲜血。
万千仇说道:“上一次见你,还是在许多年前,我实实在在是没有想到你会回来。”
曾莫问嘴角似是露出了苦笑。
这个时候有人说道:“会回来的终究会回来,这个时候没有人还会置身事外。”
这人的声音是从门外传来,人应当是从门口进来,但是这人事实上却是从二楼的窗户进来。
那是楼梯旁的一扇关着的窗户。
这人在众人看向他的时候准确无误的出现在了窗户旁。
万千仇说道:“我早该想到曾莫问是情公子,叶上飞便是叶上飞。”
于是这人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后面还跟着两位与他一模一样的人。
这三人正是叶上飞,按理来说他们即便不是方才坛子里的那三位已经死去的也至少是之前在这里被内息反震的不能动弹。
但是现在三个人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
不过第一次见面时候的衣服不见了,准确来说那衣服还在,不过是不在他们身上罢了。
于是万千仇与鬼老看向方才碎掉的坛子那里。
或许是梦吧,外面没有风沙,这些人今日也没有遇见。
但是一切终归不是梦,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每一次呼吸,都向所有人证明着这一切不是梦。
鬼老死死地盯着叶上飞。
万千仇则是在这个时候看着碎掉的坛子里的那三具穿着叶上飞第一次与众人见面的衣服的尸首。
万千仇心里在猜想这三具尸首是何人,但是没有任何思绪。
万千仇于是转回头来,对着曾莫问说道:“那几位今日。”
叶上飞三人齐声说道:“人还未齐,各位大人又何必着急。”
人还未齐?
难道这里还需要等人?
答案是的确需要等人,而且这个人还非等不可。
只因来此地待了这么长时间,岂能不见见这里的主人?
于是此时屋内就变得安静,虽然充满肃杀的意味但是却安静。
安静了大概有多久?这没人知道,只是若是有一个漏斗,就是常用的那种漏斗,舀一漏斗沙,再舀一漏斗沙,约摸有十几次,然后沙全部漏完。
安静也大概就只是安静了这么久吧。
于是曾莫问背后的那扇锁上的门被打开,动作很轻柔。
虽然锁子在里面,但是听到钥匙敲击在门上的声音之后,锁子就自己开了。
很自然,就仿佛本该这样一样。
进来的是一位老婆婆,从脸上看来可以想到这位老婆婆年轻时候一定很美,而且是美到一国之君可以为她弃江山而不顾的美。
这是凭借什么理由看出来的呢?
因为她现在很丑,丑到了一种连鬼老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人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世上的事往往都是公平的,一辈子,有多么美丽便有多么丑陋,均均匀匀,从不偏袒。年轻时美丽老了便丑陋,年轻时丑陋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