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正准备帮忙的杜老黑儿子,看到是赵寡妇,神色立刻就变的古怪起来,看了看两人,讪讪笑着问。
“嘿嘿,爸,你和赵姨这是……有事啊?”
杜老黑老婆一听这话,右手成爪,直接就抓上去了。
“杜老黑,你这个老不要脸的,老了老了还不正经,我我我……我今天和你拼了!”
“喂喂喂,老婆子,你你你……哎呀,我的脸,疼疼疼疼疼……”
……
五分钟后,杜老黑脸被抓成了花,疼的呲牙咧嘴,冲进来的赵寡妇也稍微冷静下来了,虽然还在哭哭啼啼。
杜老黑捂着脸,哀求道。
“哎呀,大妹子,哥求你了,你倒是说句话啊,赶紧给你嫂子解释解释,咱俩可真没啥事啊,哥要哪里做错了,你好好给哥说,哥改行不行?”
“我呸,你倒是想和我有啥事,那也得我愿意啊。”
赵寡妇又吐了一口,杜老黑脸上的伤口跟撒了盐一样,疼的又是吱哇乱叫。
好半天之后,赵寡妇刚准备说,木门又被嘎吱一声推开了,众人一看,是邻居潘嫂子过来了。
“杜老黑,你个挨千刀,整天就想害我,你是巴不得我早死啊,我今天和你拼了,我呸……”
可怜的杜老黑刚擦干脸上的唾沫,结果又湿了,这次更狠,隐约还有股大蒜味……
这下屋里的人又傻了,杜老黑的儿子愣了愣,咽了口唾沫咳了一声,讪讪开口问。
“爸,潘婶都七十多了,你……你这次可有些太过分了啊……”
杜老黑的老婆刚消停了片刻,一看这架势,扑过去又是一顿挠。
“杜老黑,我……我和你不过了,你连潘婶都祸害啊,你个臭流氓……”
……
屋子里刚闹起来,木门又被推开了。
“杜老黑,我和你拼了!我把你叫叔,你却这么对我?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自在……”
众人一看,来人是杜老黑户里的侄媳妇秦岚。
这下杜老黑的儿子可就疯了,喃喃自语。
“爸,这可是你侄媳妇啊,你你你……唉……”
杜老黑都快哭瞎了,心说这特么谁给老子头上扣屎盆子啊,正躲避自个老婆的爪子呢,木门嘎吱又响了,一个接一个的人冲进了院子。
一个多小时后,别说屋子里了,院子都站不下了,这时候杜家人也终于把事情弄明白了,杜老黑摸着已经血厚模糊的脸蛋,听着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咒骂。
“杜老黑,你说你缺德不缺德?你把马家小厨撵走,让我咋办?我一个寡妇人家,就指着养的鸡下蛋过日子呢,刚过上几天好日子,你就不让我活了……”
这是赵寡妇哭哭啼啼说的,接着其他人一起开了口。
“是啊,我把棺材本都卖了,好不容易攒了点钱盖了三间厕所,你把人家撵走,我这钱不是打了水漂了吗?”
“还有我呢,我才可怜,我把我家的铺子收回来刚改成了厕所,前前后后花了十几万,你不让人家开店,我的损失谁负责啊?”
……
在众人的声讨声中,门又被推开了。
“呀,主任和书记来了?”
潘村寨的村主任和村书记,在李云、徐大奎和张浩夫妻的簇拥下,大半夜也来了,杜老黑赶紧求救。
“主任、书记,你们来个评评理,我要收自家的铺子,他们这些人非得拦着不让我收,这这这……哪有这个道理嘛。”
张浩的老爸,就是潘村寨的书记,张书记笑着点点头,咳了一声。
“咳,呵呵,是啊,乡亲们,你们这可就有些无理取闹了,人家要收铺子,是人家的自由嘛,你们亏了是你们的事……”
“可是书记……如果铺子被收,马家小厨被撵走,咱们村很多人的投资就打水漂了啊……”
一个村民提出异议,张书记摆摆手,拿着一张打印的a4纸晃了晃,朝杜老黑笑道。
“不过老黑啊,刚才我查了下资料,根据咱们国家的土地法规定,为了进一步保护耕地,我国已明令禁止在农村耕地保护区内建房子。农业用地建房也是要经过审批的,未经过审批是决不允许盖房。你的商铺,我记着好像是耕地啊?”
嘎!
杜老黑眼睛瞪的老大,似乎觉着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
旁边的村主任脸色冷厉,皱眉开腔。
“根据法律规定,你这商铺算是违建,不但要在限期内拆除,还得罚款……”
气氛一瞬间就尴尬了,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主任和书记来这里是啥意思,心说不会真要两败俱伤,跑来拆铺子吧?
农村就这样,很多事情违规甚至违法,但因为一没人告,二没人究,三也是客观因素影响。
比如农用三轮车,按照交通法规定,不但要挂牌,还得拥有准驾车型的驾驶证,可你去看看,哪个村里的三蹦子有牌照?哪个开三轮车的有准驾车型的驾驶证?
再说耕地和宅基地,一个村子的宅基地就这么多,可人口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在增长,没地方盖房子怎么办?只能给耕地里盖啊。
潘村寨当初的这排商铺就是这样来的,原本这排都是耕地,可因为挨着商业街,所以有人就偷偷在自家地里盖了商铺。
第一家盖了,那第二家哪能不盖?那多不公平啊,于是乎,一排下来二三十家都盖成了商铺,村子里都是乡里乡亲的,民不告官不究呗。
但不究不等于不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