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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唾沫吐到盛着饭菜的碗中。饭菜也不甚丰盛,只有半碗糙米饭,上面疏疏落落盖着几根土豆条,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土豆丝盖浇饭”。/p
“小杂种,以后每周的今天,都要给浩南哥--”少年翘起拇指,冲自己晃了晃,用略显稚嫩的声音,强装凶恶,“也就是我,交上五毛钱的保护费。敢道半个‘不’字,以后就等着天天吃唾沫泡饭吧!”/p
在少年旁边,还有一些孩子,这些孩子们,嘻嘻笑着,附和道:“小崽子,不光会吃浩南哥的口水哟,俺们也会帮浩南哥,给你吐上一口的。”/p
一个小孩,大约十岁左右,端着碗,抬头看向浩南哥,疑惑的道:“在这孤儿院里,就只有你欺负我,干嘛给你交保护费?”/p
“给我钱,让我保护你呀。”浩南哥呵呵笑道:“给了我钱,以后我就不欺负你了。这叫做花钱买平安,你这野种,懂了吗?”/p
说着,浩南哥迈步上前,伸手在小孩的后脑勺重重拍了几下,“小子,要上道,懂不懂,以后浩南哥罩着你。”/p
小孩眨眨眼睛,“浩南哥,我也很想让你罩着我。可是--”/p
浩南哥双眼一翻,怒道:“可是什么?”/p
“可是我担心我现在长大了,个子高了,你浩南哥根本罩不住啊。”/p
“你,找死!”浩南哥伸出手来,劈面打向小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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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孩,姓陈,名冬生。/p
陈冬生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p
他脖颈上,悬挂着一枚青铜圆环。此圆环是他随身携带,可以证明他身份的唯一有效凭据。/p
不过,这凭据似乎也没甚么鸟用,毕竟青铜圆环上,除去一些古怪花纹外,并无其他有用信息。/p
陈冬生听福利院院长,一位慈祥的老人言道,捡到他的时候,是一个寒冷冬日的清晨。/p
那天清晨,寒气迫人,窗户上结了一层厚厚冰花。透过窗户,根本看不到外面景象。/p
院长睡梦之中,突然惊醒,听到门外似有动静,她连问:“是谁是谁?”/p
窗外并无动静,只好离开温暖被窝,披衣下床,来到门前,哆哆嗦嗦推开门,便见到脚下有一襁褓,里面包裹着一个婴孩,虽然裹着小被,但脸颊还是冻得青紫。/p
院长慌忙将婴孩抱到房中来,敞开衣怀,用怀抱温暖一段时间后,婴孩终于缓缓苏醒,啼哭出声。/p
也算保住一条性命,然而自此之后,婴孩却总是身体不好,时常感冒烧、头痛流涕。/p
因为是寒冬捡到,又未出满月,自然是冬天所生,院长遂给取名为冬生。/p
冬生因为年幼,需要喝奶,恰好院中一位老师,姓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在院长协调之下,在奶/水充足的情况,冬生也喝陈老师的奶,并给冬生冠以陈姓,用来提示冬生以后莫要忘本。/p
从此,门口捡到的弃儿便有了名姓,陈冬生。/p
凡有人烟的地方,便有江湖。/p
就算是小小的福利院中,也有江湖。/p
既有江湖,便有恩怨情仇。/p
陈冬生先天羸弱,长到十岁的时候,看上去也就跟六岁孩童相若,时常受大孩子欺负,或者在他饭中吐痰,或是抢夺他零用钱,这一切,因为是背着院长所做,而院长又过于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从没想到她院中的这些可怜小孩,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相亲相爱,是以,这些事情一直以来就如皑皑白雪下的丑陋杂质,从没暴露过。/p
不过,陈冬生身体虽羸弱,性子却不懦弱。/p
他心机如狼,虽有满腔滔天杀意,却不随便显露,而是在等一个机会。/p
一个可以一鸣惊人、一雪前耻的机会。/p
到了今天,这个机会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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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南哥伸手去打陈冬生的脸。/p
俗话说,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p
但是作为福利院的扛把子,少年一哥浩南哥,打人却专门打脸,因为唯有这样,才能显示出浩南的威风霸气来。/p
浩南哥一掌既出,就微微眯缝起双眼来,期待手掌与脸颊接触的瞬间,触手柔弱,手掌酥麻,再配上“啪”一声轻响。/p
这种感觉,简直可以跟玩弄年轻漂亮的姑娘相媲美。/p
当然,此时此刻,浩南哥还没有玩弄过姑娘,还是一个处男,但是他偶然之间,得知了“五打一”的妙法,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严格意义来说,也不算纯种的处男了,算是半处男。/p
不过,浩南哥却没有如愿听到清脆响声。/p
取而代之,手掌中传来了钻心的剧痛。/p
他豁然睁开双目。/p
看见陈冬生勃然而起,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半截牙刷,断口锋锐,足见经过仔细打磨,甚至都开有血槽。/p
陈冬生攥着手中的半截牙刷,虚停在半空,任由浩南哥一掌打上。浩南哥手掌上给穿了个洞,长声惨叫。接着,陈冬生蹂身上前,握紧牙刷,狠狠捅向浩南哥腹部,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浩南哥哀嚎不止,猩红的鲜血流出来,陈冬生也不停歇,那鲜血温热,汩汩流进手中,他将满是鲜血的手,举起来,凑到鼻端一嗅,满是腥气,中人欲呕。/p
但是,却不知怎地,小孩的心里充满了莫名的畅快之意。/p
陈冬生这才知道,复仇是有快感的!/p
周围的孩子,见到眼前一幕,吓得哭喊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