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阁宇,绵延万里;金辉氤氲,灵气充裕。
田国皇都,极尽繁华之地。
皇城正南千余里地,巍峨群山连绵。山脚之下,数十座塔楼林立。最高塔楼足有数十丈,半入云霄,立于群塔正后,与皇城遥对相望。塔楼背后,百余座阁楼错落有致地散布在山崖峭壁之间。
田农襄醒来时,是个漆黑的夜晚,两杆粗大的烛台,燃亮整个房间。
四周无人,寂静无声。他探了下身子,忽的一下,竟然立了起来。
嗯?
他奇异的扭头看向刚才所躺之处……
脑洞嗡的一下,只见自己的身体盖了张锦缎,依旧躺在铺榻之上。
魂魄离体,我死了?
他惊愕于眼前的一切。连忙俯身过去,欲要使自己的魂魄回归体内。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魂魄却难与身体相容。
我死了!
他努力回忆到底生了什么事,可晃了半天脑袋,却只记得自己在宿云庄被什么东西袭击过,之后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吱扭,房门被推开,进来两个紫衣少女。一个捧着水盆,半盆清水,青光氤氲。
田农襄的魂魄连忙飘到角落,静静地看着二人。二人走到床前,掀开锦缎,用清水轻轻擦拭他身子。
“他真能越级而战?真难想信。”捧着水盆的紫衣少女说道。
“谁知道呢。这练尸之法颇难解除,祖师竟然答应施救,破费了我们这么灵宝。”
“还不是碍于炎国的面子。若不是那公主死乞百赖,祖师如何会答应。”
“你说真是奇怪,那公主竟然……”正擦拭田农襄身子的紫衣少女突然闭了口。
此时,田农襄大为疑惑。二人是在救自己吗?难道是小公主把我送到这里的吗?这是什么地方?
突然,他想起乾坤盘和雷灵两个来。那两个家伙不知去哪了,如果能找到它们,一问便知。可自己此时只剩魂魄四处飘荡,一定得记好路径。若自己外出溜达,迷了方向,可真就完了。
难道现在不是已经完了吗?都这样了。他苦笑着。
“已经一个月了,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本色,可为何还这没醒来?”端盆子的少女幽然道。
“好像听祖师言过,他的身体和神魂并非一体。”
另外一个少女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可能。”
“谁知道呢,似乎祖师要推演他的来历。”
“推演来历?不是说他是帝丘田农的人吗?”
“炎国公主是这么说的,可祖师却心生怀疑。”
“为什么?”
“据说他的身体中有奇特物质,一种启修境不该有的物质,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
两个人已田农襄的身子擦拭一遍,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出去。
田农襄的魂魄跟她们,一连穿过七八道门廊,二人推门进了一座偏房。
田农襄从门缝挤了进去,顿时小脸通红,赶紧钻了出来。因为房内并排摆着六张床铺,已有四个女孩睡下,肌肤外露,娇艳可人。
我怎么钻到女孩子的卧房来了。
田农襄的魂魄四处飘荡了一会,百无聊赖,朝自己的身体所在的阁房飘去。
突然,一道闪电凌空劈下,在他魂魄旁砸开,将他弹飞出去。
田农襄欲要躲避,有一道闪电劈来。砰的一声,正中眉心。神魂巨震,痛彻心扉,几乎要散开。这时,只闻有个声音喝道:“还不回归,欲要作甚!”
田农襄的魂魄连忙落荒而逃,直冲自己的身体所在的房间而去。
然而,刚临门口,突然门廊亮光闪烁,一人从门廊走出。全身盔甲,手持长鞭,兜头抽来!
田农襄赶忙躲避,可已然不及。长鞭及身,魂魄裂开。他的魂魄痛苦地嘶吼着、扭曲着,接着意识全无。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突然一震,然后再无动静,完全陷入死寂。
一缕残魂缓缓浮起,飘出层峦叠嶂的阁楼,向远处飘荡。
我死了吗?可为何还有意识。
我是谁?难道,难道是要去寻找归途?
那缕残魂漫无目的的在虚空中游荡。似乎觉得,自己原本就是如此,早已横亘这天地间,历经千万年。
越过山川,荡过汪洋。似是历经万世,也似是转眼瞬间。
我要回归!一定要回归!
残魂一边飘荡,一边喋喋不休。
可何处才是归处?
残魂晃动着脑袋,可记忆全无。
我一定是死了。据说人死则湮灭,可为何自己还会有这般意识?
突然,残魂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向那边飘荡。而此时他的意识愈来愈弱,宛似要消弭于虚无。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是个女孩子。
他见到过,心中无比肯定。可却想不起来到底在何处见到过,更像不起那女孩子到底是谁。
他想探手去抓。可自己的手却迟迟抬不起来,犹如粘连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救我!”残魂在丝缕意识中焦急的呼叫。
然而,那女孩看着他,身子却在向后倒退。距离愈来愈远,渐渐变得模糊。
突然,天际一张利爪拍来。
轰!
一声巨响在身旁砸开。那缕残魂晃动了几下,消散于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