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模棱两可的说了句,“最近天道国又开始作怪了。”她站起了身,背对着李长安,看不清楚神情……
两人对话的最后,李渔淡淡开口,说了句:“我是在半夜里笑出声过。”
李长安还没有来得及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渔便破空离开了此处。
这件事过了好久,李长安才知道李渔这句话的意思。“当年昆仑万仞,李长安曾经问过李渔一句,“许多年后,你回忆起今天这所谓的坚持,你在半夜里是否会笑出声?”
今夜,李长安也算是得到回答了吧。
至于李渔的前一句话,“最近天道国又开始作怪了。”这件话,隐含的寓意就要追溯到七日之前。
就是这件事,才让徐天宝彻底狠下心攻打蛮族,因为徐天宝只有解决了南疆的蛮族,才有机会调兵北上。
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天道国国主的一封信;这封信,也是李渔心烦意乱的原因。
大汉的帝尊收到那封信的第二日,大汉的早朝展开了一场激辩。
那天的朝会,群情激昂,针锋相对。
大汉的帝尊只说了句,“天道国想重新旧好,他们国主的二皇子想迎娶李渔,并且还想去参加九天剑宗的论剑大典。”
帝尊的“众爱卿怎么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位三十来岁的臣子就跳了出来,“重修旧好?他们天道国和我们汉国好过么?既然没有好过!那里来的重修旧好!”
说话的这位臣子叫苏茂,官居从二品的内阁学士。
已经垂垂老矣的太傅听见了帝尊的话,只比苏茂慢了一步,他大骂道:“这是要和亲嘛!天道国那臭鱼烂虾的二皇子,怎么配得上阁主殿下!帝尊你要是和亲,你就对不起汉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汉国的百姓,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将士!”
苏茂的声音完全被人压了下去,他不高兴的往旁边看一眼,这才知道说话的人是老太傅,苏茂不得已,怏怏的退后了两步。老太傅是帝尊的老师,朝廷里骂起帝尊最得劲的,就属这个老家伙了,而且他骂帝尊,帝尊还不敢还嘴。
老太傅对帝尊的谆谆教导还在持续,大学士马文虎站了出来,冷嘲热讽的说道:“老太傅你是年纪大了吧?你知不知道每年的兵饷是多少?如果不打战,能省下多少钱?你知不知道南疆和通天海驻守的士卒,每年要战死多少人?天道国有心服软,我们为何不顺水推舟?太傅你知不知道打战是要死人的?既然和亲能解决的事,为何还要横生枝节?既然能天下太平,为什么又要兵荒马乱?”
“你个怂蛋,就你懂的多……”老太傅将手中的玉节向着马文虎砸去,骂道:“天道国和汉国的仇恨根深蒂固,两国之间的仇恨,不是和亲能解决的!汉国不能和亲,不能服软,不能散了心中的这口气!数千年天道国都没能南下,难道不和亲,他还真能打下汉国不成!难道我汉国的安危,还要靠牺牲一个女子?你就不怕丢了气节么!”
旁边的大臣见状,拉住了气势汹汹,准备冲过去打人的老太傅;马文虎躲在人后,不服输的嚷嚷道:“不能南下?二十年前,天道国就南下过!还打下了大半汉国!老太傅你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吧!”
太师捏了捏口无遮拦的马文虎的手臂,给了他一个住嘴的眼神。
太师往前一步,对着满堂臣子说道:“天道国既然有心服软,我们自然也可以顺水推舟;而且若是此次和亲能消除两国之间的仇恨,也未尝不可!天道国和汉国的兵祸死了太多的人,十数年前,家家缟素,户户无男丁,也该让黎民百姓休养生息了。”
老太傅虽然刁蛮,却是股肱之臣,苏茂眼见老太傅的太师和大学士马文虎的夹击下,已先疲软,他大跨步往前说道:“天道国狼子野心,位居苦寒之地,他们无一日不想着挥兵南下,而且,两国之仇怨却是和亲能解决的?若是和亲,不仅丢了大汉的面子,还会寒了边关众将士的心啊!”
太师往前一步,说道:“我不认同,此次是天道国有心求和,并不是我汉国主动和亲;又怎么会丢面子?”
“既然是天道国求和,就应该让他们派个女子过来,而不是我们将公主送过去!”苏茂直言说道。
马文虎反击道:“你懂不懂礼数?既然天道国已经退了一步,提出和亲;怎么会一退再退,又派个公主过来?”
苏茂哈哈大笑,问道:“和天道国尖礼数?和蛮夷还需要讲礼数?天道国数次南下,死在天道国刀刃之下的汉人数以千万,汉国和天道国只有血海深仇,根本没有礼数可言!”
……
望着闹哄哄的朝堂,帝尊心烦意乱,他本想着和众人商量解决的办法,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局面。
最后,帝尊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天道国要去九天剑宗观礼,就让他们去吧;和亲一事还是押后再议吧。”
听了“押后再议”这句话,老太傅有些心寒。看样子帝尊是想着和亲的,不然也不会押后再议。
散朝以后,老太傅在人群中找到了苏茂。
两人走在初阳初升的台阶上,老太傅回望了一样宫殿,说道:“看样子帝尊陛下是有了和亲的心思啊。”
苏茂点了点头。
“我年纪大了,若是以后陛下走错了路,希望到时候你能站出来,指正一下。”
“为什么是我?”苏茂不解的问道。
垂垂老矣的太傅,叹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