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外走,老马见段清始终不怎么高兴,却是不知道段清原本就是这种淡漠的性子,只好绞尽脑汁的想要暖暖场,好在他年纪大,闯荡多年遇到的奇葩事也不少,当下就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期间倒也有一些段子引得段清偶尔问。
说了一小会儿,老马忍不住感慨道:“看看咱们,为了一些修炼必须的资源,连命都得豁出去,散修啊散修,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些宗门世家过的是生活,散修啊,其实就是在生存线上挣扎度日罢了。”
段清说:“其实可以去宗门做杂役,我还去应聘过的。”
“你应聘过?我可是去做过杂役的。”老马惨淡的一笑:“外门弟子每月十五颗益气丹,每三个月一颗疗伤丹,内门弟子每个月三十颗益气丹外加两颗疗伤丹,还有一些其他的辅助丹药,到了杂役这边呢,每个月三颗益气丹,就什么都没有了还不说,每到放丹药的日子里,那些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就像苍蝇似的黏上来,最终能到手的,运气好的是一颗,运气不好可能就只剩半颗,自己还不舍得吃,得兑换成灵石或者金银寄回家里去,得养家糊口啊,一年到头下来,力气没少出,委屈没少受,到头来别说自己修炼了,能让家人吃饱就算不错了。”
“大概是小宗门不够规范的缘故吧。”段清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老马点头:“的确是小宗门,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人,不过我有一个年幼时一起长大的表弟,以前在天岚宗做杂役,那是多大的门派?光是内门弟子就有三千人,算上上万的外门弟子加上两倍数目的杂役,乱七八糟的算起来,门派人数过五万,他在那里做了一年的杂役,年底时还给我来了封书信,却是借益气丹五颗,等晋升为外门弟子再进行偿还。”
“做了一年,反倒欠下了丹药?”段清也是微愣。
“谁说不是呢,我赶紧打听了一下,原来天岚宗早就有个不成文的秘密,丹药是照例下的,但是谁能在杂役身上敲诈出丹药来,不但不会犯错,丹药还会全归个人所有,无论是教习师傅还是戒律长老,任谁都没有权利过问。试问谁愿意一辈子干杂役啊,所以这帮没良心的全都拿转为外门弟子资格一事进行诈骗,百试不爽,我那表弟为人憨直,被敲诈的丹药一颗不剩不说,那些没拿到的还不断勒索,欠下了大把丹药,我一个小宗门的杂役又有什么能力去帮?”
老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后的音讯是十年前,他给我来了一封信,不再是纸张书信,而是在天岚宗只有内门弟子才有资格学习的天音符,信上我那表弟说全靠杨师兄的照顾,已经成为了外门弟子,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不会再写信,因为要去替杨师兄做些事,只要办好了,就能成为内门弟子,却没想到,从此音讯全无,直到一年之后,天岚宗才来书信,说我那表弟因为偷.窥女弟子洗澡,已经被处死了,因为是罪身,没有资格埋在天岚山,让我去收尸...”
老马红了眼圈,人也哽咽起来。
尽管段清脸上没什么神色变化,心中却也是不好受,与怜悯无关,只是心中角落里隐藏的那一抹善良。
其实人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完美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将所有的美德都集于一身,段清也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会想尽办法,不惜一切手段战胜,但为人处世方面,他有自己的坚持和底限,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有没有去打听一下?”段清问道。
“去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人已经死了啊!我甚至连那杨师兄的面都见不到。”老马悲从心来,哀伤的面色却是逐渐被狠辣代替,说道:“不过,我最后还是见到了那杨师兄。”
“哦?”段清微微一怔。
老马冷笑一声:“不让我进山门,我直接改头换面去应聘了杂役,苦熬了三个月的时间,终于拿杨师兄走进了我们的宿舍,说是可以办理晋升外门弟子的事,也怪我没忍住,直接大喊了一声姓杨的我表弟倒地怎么死的,你都没看见啊,那小子吓得当时脸都白得像白纸似的。”
“后来呢?”段清继续问道。
老马摇了摇头:“后来啊,我被毒打了一顿,装进麻袋里,顺着天岚山的峭壁扔到了山涧里,要不是不远处有渔夫看见了,恐怕我早就没命了,当时我就了誓,一定要努力赚钱,努力修炼,我从来没放松过,可到现在,却不过是金丹期五重的修为,连天岚山看守山门的门童都打不过。宗门,世家,散修,构成了星球上的三大体系,可是...唉,人比人得死啊!”
老马叹息连连,摇头道:“曾经无数次有人想要建立国家,打破宗门的垄断,却全都不敌宗门的武力,最终全都被赶尽杀绝,灰飞烟灭了!”
在焚天星上,就像老马说的那样,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国家,称霸星球的只有宗门,这就像是一个天岚山顶那座九层接天塔,塔尖上屹立的自然就是均匀分布在整个星球上的八大宗门,掌握着整个星球大多数的土地和资源,同时也拥有着足够的权利。
而这些土地和权利除了必要掌握的之外,一部分下给了城池,也就是城防军,他们对城市有着绝对的掌控权,负责管理着普通的平民百姓,同时承担着为宗门效忠的义务,不过不论城池大小,每座城的城防军数量不能过一千。当然了,城主府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