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错的话,您应该是李县长吧?您什么时候当了公安局的家了?”于无敌面对李凌霄的滔天怒火,岂有一点害怕之意?
言谈举止间满是不屑不说,还巧舌如簧对李凌霄的质问完全不当一回事。
李凌霄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身陷囹圄还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将专政力量不屑一顾的。
“怎么,于老板,您的意思是我不配问话是吗?”政府到县一级,根本没有什么合不合规则之说,就算李凌霄逾越规则,只要没人置喙,就没人责难。
于无敌深陷公安局,其实心里也有些不安。只是常言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不打自招的事指定不能干。再说,现在的形势对自己有利,几个穷矿工死在井下,赔点钱就是。牵扯到刑事犯罪的话,他们最多也就是吓吓自己而已。
但有一点,是于无敌没有想到的。那就是李凌霄拿下这群煤老板的决心。
“李县长,矿工操作失误导致事故,是他们的不幸。我愿意赔钱安抚,如果这还不够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您口口声声指责我草菅人命,可得拿出证据。再者说,我矿上每年创造的利税,一分不少都上缴政府。说句难听点的,您每月的工资和奖金都有我的功劳在里面。”
干警们听到一半,都以为于无敌要服软。可谁知这蠢货后半句又开始叫嚣,甚至把自己当成了政府的衣食父母。
任谁听到这种大逆不道且恬不知耻的话,肯定都会七窍生烟,更别说这帮刑警。
李凌霄听于无敌说完,按捺住冲到头顶的怒火,“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于老板,您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您大把大把挣昧心钱,开豪车,住洋房,挥金如土,可给你手下工人是什么待遇?就你这种人,也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纳税人?”
跟李凌霄,于无敌是肯定谈不拢了。他已经认定自己是罪魁祸首,索性干脆闭嘴,你爱说什么是什么,我给来个沉默以对。
言尽于此,李凌霄也懒得再跟他废话,反正只要证据搜集齐整,他说与不说已经不重要。
步出审讯室,李凌霄来到局长办公室,找到正在通电话的王瑞来。
是的,李凌霄到现在还没打算放弃王瑞来,就算他冥顽不灵一再阻挠自己的计划,就算他昧着良心私收黑心钱,可要想绕过公安局,单独解决这件事,千难万险不说,还有可能被他到上面告上一状。
李凌霄可不想被上面惦记,甚至说自己插手别人份内的工作。政府管专政不假,可王瑞来同样也是跟自己平级的县委常委,在他的职权范围内,他有专断独行的权力,而唯一能对他发号令的人,还不在自己阵营之内。
“王局,昨天孔省长找我单独谈了一下,他对矿难善后非常重视,希望咱们石田妥善处理。话带到了,我有事先走,你忙。”
给王瑞来一记当头棒喝,其实非李凌霄所愿。不过如果他还固执己见,不愿意迷途知返的话,就怪不得别人。
王瑞来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一件小小的事故把省长招来了不说,还对事后处理这么上心。
于无敌跟王瑞来的关系不算疏远,平时喝酒、消闲一类的,都是他出钱。这次他有难,如果自己不施以援手,以后如何相见?
身处两难境地,让王瑞来左右为难。一边是上级扑面而来的压力,一边是自己多年朋友和金主,抉择起来太难太难。
李凌霄无心了解王瑞来的心路历程,话说完之后,根本没等他反应,直接转身离开公安局,往秦唐市而去。
与此同时,孔展工的车驾也已启程,奔药城而往。
孔展工此来,其实目的不仅仅是关注矿难而已。秦唐是冀中经济总量排行第一的地级市,而且据说市委书记马上要升格省委常委,所以他履新后的第一站,就选在这里。
当然,临走之前,他还是跟白连才、廖逸飞等人见了一面,不过没有谈到更深层次的问题,只是随意聊聊。
白连才其人,孔展工不甚喜欢,因为他谨小慎微,毫无主见。要是自己手握人事大权,肯定不会启用这种人。
这次秦唐之行,不能说没有收获。至少在见过李凌霄和刘安邦之后,让他改变对了年轻官员心高气傲的旧印象,尤其是李凌霄。这个24岁的年轻人,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凭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县煤老板联盟,要说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吧,好像也不尽然。
好吧,就陪他走这一遭,看看到底谁先俯首称臣,孔展工坐在宽大的奥迪车上,如是想道。
……
秦唐市政府,廖逸飞办公室。
“市长,昨晚我和孔省长聊了一下,他选择有限支持我的做法。”错综复杂的势力当中,现在只有廖逸飞才是李凌霄最不会动摇的支持力量。
廖逸飞有点敬佩李凌霄的胆量,也为他的胆大妄为捏了一把汗。孔展工可不是寻常人,那是中央委员,冀中政府省长。
李凌霄如此做法,形同玩火。孔展工自然不会跟冀中的煤老板有什么利益纠葛,可他才从刚起复,谁知道他心里抱的是什么想法。万一人家选择明哲保身,不沾染是非呢?李凌霄岂不成了孤军奋战?
为什么廖逸飞会有此想法?其实这也不怪他。因为上次毕明捷来秦唐的时候,已经半隐晦地透露出力保石田县采煤受省里重视,希望秦唐方面给与方便。
廖逸飞当时就怒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