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理好,我是孔展工,不知道王总理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有件事想向您汇报一下……”
孔展工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李凌霄关上门之后便完全听不到。
从省政府大院出来,李凌霄第一时间拨通了熊伯飞的电话。
“熊总理,不好意思打扰您工作,我这里有一件非常重要事要向您汇报。”熊伯飞亲自接听电话,时间上应该暂时还宽裕,所以李凌霄没说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短短时间,李凌霄两次直线大内,熊伯飞知道这小子那边肯定出了大事。清咳一声之后熊伯飞缓缓道:“说吧,我听着呢,尽量言简意赅,一会还要和栾总开个会。”
李凌霄深吸一口气,把四羊奶粉的官方检测结果向熊伯飞简单复述一遍后,语气变得深沉起来:“熊总理,四羊集团迟迟没有动作,我觉得是时候从上层往下压一下了,刚才我找过孔省长他的意思还是先跟王副总理沟通一下,但是我觉得这弯拐的有点大了。”
李凌霄或许因为心浮气躁的原因,说话不自觉带上了点怨气,这让电话那头的熊伯飞不禁大大皱眉。
“好我知道了,该怎么做领导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来胡乱发表意见,知道吗?”顿了一下,熊伯飞语气稍微和蔼了些,继续道:“你呀,关心国计民生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你跟我说话都这样,跟别人岂不是要把脖子梗到天上去?”
熊伯飞一句话犹如一盆凉水把李凌霄浇得透心凉。
的确,刚才自己的语气和态度已经超出自身级别太多,还好对面之人是熊伯飞,否则自己真要被领导扣上口中无人的大帽子。
“是,熊总理,我检讨,我态度有问题,以后一定注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李凌霄认错态度及时而且态度诚恳,熊伯飞也不好再多说教。
挂断李凌霄的电话,熊伯飞坐进真皮坐椅里,思忖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冀中省政府现在已经介入其中,而且王道河是主管食品安全的副总理,自己如果横插一杠子的话,恐怕要被别人说闲话。
熊伯飞思量来,思量去拿不定主意,飘然起身慢悠悠往外走准备去栾总办公室开会的路上,正好碰上同路的王道河。
王道河,辽东人,62岁,戴一副宽边眼睛,身材高大,典型北方汉子长相,早年曾经留学高丽小国。
熊伯飞的排名不及王道河,年纪也较之略小,所以两人碰上熊伯飞主动跟对方打招呼。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一些手头上正在处理的国家大事,不知不觉到了栾廷玉的办公室门口。
王道河抬脚准备进去,熊伯飞忽然扯了对方袖子一把,低声闻道:“王副总理,我听冀中的同志们念叨,好像药城四羊奶粉出了质量问题,在社会上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反响,不知你听没听说这件事?”
熊伯飞这是明知故问,不过就算做戏也得做全套。
王道河闻言,忽然立刻收住脚步,随着熊伯飞往旁边挪了几步,才低声问道:“我也是才听展工同志提起,怎么伯飞同志消息比我还灵通啊?”
作为曾经的冀中省省委书记,熊伯飞要是连这点渠道都没有,岂不白瞎那一任。
话刚出口,王道河就意识到自己多此一问,不禁朗声大笑道:“是了,是了,伯飞曾经在冀中主政一届,消息灵通完全正常,怪我思虑不周,忘了这茬儿。”
在派系阵营上,熊伯飞和王道河不算一系,但是两派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所以两人言谈之间倒是少了些猜忌和顾虑。
“那您怎么看待这件事?是不是有必要启动食品应急预案?”作为主管食品安全的王道河,对四羊事件的处理有着绝对的掌控权,熊伯飞骤然发问,还是关心四羊事件下一步会往何处。
“哦?伯飞同志认为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我听展工同志的意思,好像药城市政府和四羊集团已经着手进行补救工作了,咱们是不是多相信冀中省和药城市的同志们?”
一句话足以表明王道河还没认识到四羊事件所造成的严重后果,不过熊伯飞不宜再多说,否则肯定要被王道河猜疑。
两人互相点点头,没在多言,前后脚踏进了栾总办公室。
……
孔展工把信息反馈到国务院之后,迟迟没有下文,便大概猜到了王道河的意思。
而这时候,四羊集团又出大招。
最终检测结果出来之后,四羊并没有对奶粉问题进行公开,而其原奶事业部、销售部、传媒部各自分工,试图通过奶源检查、产品调换、加大品牌广告投放和宣传软文,将“四羊”、“肾结石”的关联封杀于无形。
而对于经销商,四羊集团也同样采取了糊弄的手法,对经销商隐瞒事实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2008年8月2日下午,四羊分别将有关情况报告给了其注册所在地药城市政府和华新区政府。并开始回收市场上的四羊婴幼儿奶粉。
2008年8月4日至9日,四羊对送达的原料乳200份样品进行了检测,确认“人为向原料乳中掺入三聚氰胺是引入到婴幼儿奶粉中的最主要途径”。
确认因自己集团生产的奶粉导致众多婴儿患有肾结石后,四羊集团开始进行危机公关工作。四羊公关公司北京涛澜通略国际广告有限公司被指在2008年8月11日向四羊集团建议与华夏最大的互联网搜索引擎公司千度合作,屏蔽有关新闻的公关解决方案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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