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部长一听这口气,便知这位不知姓名的英俊男子是张家的熟人,只是,到底是和老董事长还是执行董事张翠,他一时还拿不准。但是,一个念头却突然升起。
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哪里是雷厉风行到连汪总都避其锋芒的人物,如果是这位气势惊人的男子,那么,通过控制一个情窦初开的豪门小姐来掌握张氏集团,这……
冷偳眼睛在整个北京城都算是毒辣的,姚部长这脸色一变,暧昧情绪顿生,他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东西想得是什么。
不得罪人的本事一流,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竟然也不少,那他这脑袋还留了几分准备用来做事?
他正准备连着这人一顿臭骂,一只洁白的纤长素手却突然挡在了眼前。
如果说,云溪静在一处,如一副泼墨的写意画,那么她撩动眼帘,走到姚部长面前时,就是一首勾画出劲歌铁马的绝响。
连眼角都没有留给众人一点,云溪侧头,盯着姚部长,如莲叶被雨滴打落的那股诗意一般,雾蒙蒙的眼珠带着无人能窥探的秘密,静静地注视着他。就像一面直耸入云端的高塔,让人连仰视都觉得奢侈。
她笑,眼角眉峰带着空灵,只是,气氛顿时冷冽三分:“姚部长似乎眼睛有点问题,会议纪要上写的是三天之内拿出一个合理的方案,不是三天之内就完成人事改革。你想要唱独角戏,直接履行人事人命的权利,我没有关系,但是,对着这一批共同工作了这么久的老同事,你当着我的面,说是他们情绪有问题,脑袋转不过弯,这就很有问题了。”
话音刚落,姚部长脑门上的汗就直接如雨一样下来。
快要临近年底的上海虽然还没有到最冷是时节,但这种从风里透着湿冷的寒意第一次,在这暖烘烘的办公室袭便他的全身。
他都不用回头,就可以感受到那一群坐在椅子上不肯动的人在他背后几乎发出森冷的眼刀,同事多年,他也几乎可以想见,如果今天这事不好好表态,无论是在这冷云溪面前还是一众老员工面前,他都再也不可能再公司里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他刚要开口解释,云溪一个眼神,惊得他到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姚部长能做到这个职位是聪明人,但耍小聪明最好也要看时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妈一样那么心慈手软。”她忽然侧过身,在众人的注视下,对着他的耳朵淡淡道:“或者你耍聪明能不被我逮住,我也能睁只眼闭只眼。”
姚部长只觉得自己的汗毛都颤栗起来了。他如此急忙忙地赶到十楼来,其实不过是做样子,在他还不了解新董事长之前,她的命令,连个鸡毛令箭都算不上。可是,作为股东里最强势的汪总都已经退让了,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总归也得让新董事看清他工作的意思。
会遭到众人冷处理本来就在情理之中,他并不意外,只是,这个十八岁的孩子能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图,简直让他惊悚。
曾听说,新董事长这一双几乎剔透到如蓝天一样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先在他才发现,蓝天不仅剔透更是变化莫测。
他,看不懂,这个还不过是个大一学生的孩子心底真正的心思。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你不愿意做,我相信会有别人千恩万谢地拿着你的辞呈,欢天喜地地来接手。”勾了勾耳边的碎发,云溪转身将整个十楼所有的员工脸上的表情一一引入眼帘,“我的话适用于任何人,如果oa在公司里没用的话,你们也不妨做个传话筒通告全公司。张氏不留连聪明耍不起来的人,偷工减料浑水摸鱼的人想要拿到今年的年终奖,只有两条路——要么,你背景够硬能把我这董事长的位子给撤了;要么乘我没发火之前,夹紧脑袋做人!”
冷偳准备指责姚部长的手半路中突然转弯,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姿势搭在下颚上,显得极为慵懒随意。
他眼中笑意点点,妹子,你让我怎么舍得放手,不把你套回家管理公司,我会觉得自己是傻缺啊。
整个一层楼静得像是个冰窟一样,谁都没敢说话。
那些个原本坐在位子上的老员工,本就是感觉敏锐,如今话都说到这么明面上,谁装不了傻。
一个个站起身,惊疑不定地望着云溪。那些个新员工就更不用说了。善良随和的张总,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女儿,简直在挑战他们的心脏!
一阵电话突然打断了整层的寂静。
云溪脸色倏地一遍,那如云如雾一样的深邃双眸突然沉了下来。
冷偳只觉得自己心跳漏跳一拍,呆呆地看着云溪将手伸入口袋拿出那只白色手机。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念头转瞬即逝,他不敢身想,下意识地回避,甚至是在害怕。
按下按钮,幽静的双眸低垂,他看不清云溪的神色。
却听对方一句话的功夫,云溪的脸上转而一亮,犹如在莫斯科最美的花田里怒放的向日葵,绚烂得灼人心扉。
她转头,朝着他轻轻笑:“我妈醒过来了。”
只一句话,下一刻,她像是突然飞起来一样,转瞬消失在众人眼前。
冷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角就已经轻轻翘起,随着云溪犹如旋风一样,迅速离开了张氏。
楼下,一行黑色笔挺西装的人正巧经过。
那领头的两人见云溪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