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问道“什么东西?”他目光看向顺天府尹。
顺天府尹战战兢兢出列,跪下磕头请罪,康熙不耐烦起来,好好地问他正事,他却不答先哭起来。当这里是灵堂吗?
康熙不由地发火,如今他的脾气可没有多好了,不但人年纪上去了还要面对这些糟心事。
一是朝堂也内外交困;二是儿子们也不闲着要么盼着他死了好继位,要么就明争暗斗不孝;三是连去后宫想玩玩年轻鲜嫩美貌的汉女庶妃们都会想起那妖女的嘲笑“老不羞”。
由于妖女的那封信,他心理阴影面积很大,他常问他的各个妃子“朕相貌如何,是否老了”。妃子们若马上奉承“万岁爷英武不凡,春秋正盛”,他就看出妃子们“一脸的虚伪”。若是妃子们稍有迟疑,就刚好符合那妖女所说,他又大怒,还因此降了很多妃子的位份,而庶妃们都几个被打得半死。
注庶妃,其实就等于是编外多出来的妃子,没有品级,整个康熙朝,汉女庶妃非常多,谁在和我说康熙深情什么的,我喷它口水,脑残。
顺天府尹只好掂量着用词,把事情说了一个大概,然后跪下不停的磕头告罪失职,以至于乱党混入京城,搅出这些风雨来。
康熙让人把那些贴出的纸呈上去供御览,太监从顺天府尹那拿到一卷的纸张,小心翼翼地呈给康熙。
康熙打开一看,一双小眼睛瞪得老大,堪堪看完第一张告江北同胞书胡子都要翘起来;看到第二张的告天下士子与满清汉臣书胸膛起伏牙根隐隐作响;待翻到第三张的先驱党报中报道的“女皇登基,中华建国,普天同庆”的文章内容,康熙气极,只觉两眼一黑,又气晕了过去。
康熙在自己的寝宫醒来,喝退那几个位份高的哭哭啼啼的妃子,让人宣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前峰营都统和太子、几位成年阿哥觐见。
众臣子、儿子在寝宫拜见后,康熙命兵部尚书调令驻守辽东祖地的一半旗真满大军南下,并从山东、河南、陕西调十万绿营大军南下进一步驻守长江,以防叛军过长江。
康熙命户部尚书要筹备南下入关的旗驻军的粮草,户部尚书只觉两眼一黑,也晕了过去。
康熙不由得看向在户部历炼的胤禛,胤禛拜道“皇阿玛,户部真的拿不出银子了,近三年驻守江北的满蒙旗大军就几乎花去了户部六成的银子,文武百官的俸禄已经停发四个月了。如今,户部再拿不出作调动如此多军队的粮饷和银子了!”
康熙不禁骂道“废物!若大个大清江山就连这点粮饷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国库本就空了,南方赋税重地全在对方的嘴里,钱总量就少了,而且官员们又穷得更贪了,军事用度又加大了,大清太穷了。
胤禛道“儿臣曾在直隶乡村走过,村庄里几乎十室九空,连大庄子地主家的佃户很多都跑了。据闻湖北长江北部,很多人都在夜间抱一块木头游泳到长江南边去了,每天江上都有没游过去的死人浮上来,但是还是前赴后继地往那边游。这都是日子过不下去呀,我们就算是把剩下的平民泥腿子全都收刮干净,只怕也凑不出粮饷来了。”
康熙倒抽一口气,然后他想了很久,眸光出现了一道杀气。
“平民泥腿子没有钱粮,但是缙绅、有功名在身的人家却有……那些汉人对大清不忠有负圣恩,是该给些教训。妖女叛逆今日贴此大逆不道的告示,只怕准备渡江之日不远。辽东旗驻军入关南下平叛之事绝不可拖延。胤禛,此事就……”
胤禛连忙磕头,道“皇阿码,此事万万不可!妖女要渡江我们还有一战之力。若是对汉人士子下此杀手,不就正中了妖女的诡计吗?那我爱新觉罗家再无坐稳中原江山的可能了!”
康熙双眼发红,怒道“不这么做,我爱新觉罗家的江山即刻就要完了!那些汉人不过是条狗,用得上就用,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我们的大清!”
胤禛伏地道“皇阿玛,您是大清的皇帝,也是汉人的皇帝,中国的皇帝呀!”
若是恢复入关初期那种烧杀抢掠,那他们不算是中原的皇帝,而是匪。汉人士绅也是满清坐稳中原江山的根基所在,如果没有汉人士绅,满清就只是满清那百来万人的外来匪帮。在胤禛的心里,他们既是大清的皇帝也是中国的皇帝。注雍正是满清唯一认为自己是中国皇帝的满清皇帝
康熙如何不知道,但是如今不这么做,他根本没有法子马上筹到粮饷。那些苦哈哈的泥腿子,就算把他们敲骨吸髓又能有多少钱粮呢?鼓励捐款?别开玩笑了,等筹够钱粮,妖女只怕都打到北京城脚下了。再说,那告天下士子和汉臣书一出,汉人士子最可能做的就是观望,然后偷偷出卖大清以换取将来的“国民身份”而非“贱民”。让他们“倒贴钱”出来死忠于大清?那帮人不傻,打不过旗人又有好处才忠于大清,现在有人打得过,谁还要贴钱来忠于大清呀。
当年大清马上得天下,汉人在女真铁骑下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世界上拳头硬才是道理,他们大清现在失了“中国”的人心,但是只要锁住长江,中原之内那些士绅文人也反抗不了。
康熙见胤禛不愿做,让老“协助”他,调了一千的前锋营给他们调度。康熙警告了两个儿子,领着户部的人,好好办差。
从直隶开始,满清以捉拿叛党为由,对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