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板着脸,看着眼前这个少不经事的魏王,心中五味杂陈,魏王刘诩的母妃是太后妹妹的女儿。刘诩的母妃临终之前,对忠厚老实的刘诩极不放心,在这勾心斗角的深宫之中,处处暗藏杀机,时刻都有可能身陷囹圄亦或身首异处,故而临终之时便将自己的儿子交代给太后。太后心知刘诩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是所有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但这些年凭借自己是皇帝之母,为刘诩争得不少利益,就连这魏王的爵位,也是太后在皇上面前百般哭诉才换来的。
看着刘诩疑问的表情,满头银发的太后显得有些心力交瘁,但是每每想起自己的妹妹和刘诩的母妃,便又重新振作起来,“办法不是没有,你还记得吴卿丰一案么?”
刘诩听到“吴卿丰”三字,瞬间全身瘫软、双目惊惧,瞪大双眼看着太后,哆哆嗦嗦、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宗案件已是尘封十余年的铁案,被牵连者无数,只怕我们会引火烧身吧!”
太后咬着牙关摇摇头,接着冷笑了几声,“当年此案牵连无数不假,可是如今要是再重提此案,相信它还能有当年的威力。”
“哦?”刘诩好奇的问,“吴卿丰一案,现在还能有如此威力?”
“当然!当年皇上下令让谁查察此案知道吗?”
刘诩思索片刻后答道:“正是李释之!可这又和李释之有什么干系,听说当年结案的时候,父皇还嘉奖李释之事情办得漂亮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知子莫若母,皇上只是为了借刀杀人而已。李释之既然是此案的主审,就必定有所疏忽。诩儿啊,你今夜就去找御史大夫杜宗庭。”太后说着让刘诩附耳近前,悄声的说了几句。
刘诩听后又惊又喜,不禁脱口而出道:“御史台的杜宗庭会听孙儿的吗?”
“你只管放心,太子有李释之,哀家就没有几个亲信吗?御史大夫杜宗庭你只管放心的用,他可是哀家本家的子侄。还有统领金吾卫的胡大友,这都是哀家给你留的几个好手,将来你都用得着。”
“谢谢太后千岁。”刘诩说罢,泪眼婆娑的跪倒在地,“自从母妃走后,这世上就您对我最好了!”
是夜,忙碌一天的刘诩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着明日的朝议,心中焦急万分,思索着明日的种种情形。苦熬了几个时辰,终于挨到四更。穿上朝服,坐上轿子就去上朝了。
天还未亮,来上朝的大员都已经朝门外侯旨。
不一会皇宫的城楼上一声鼓响,各官员有条不紊的站好队伍,依依进到宣政殿。百官向皇帝行完跪拜礼后,例行公事般的向皇帝汇报政务,待到皇上一一做出批复后,皇上这才咳嗽了一声,示意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百官知道皇上的习惯,瞬间朝堂内雅雀无声。
皇上不紧不慢的道:“处理完前面这些事,朕有一件事向大家宣布,那就是今年的春闱主考由魏王刘诩担任,副主考就由吏部在举荐一人拟任。”
听到皇帝的决定,朝堂之下瞬时又议论纷纷,众人都是讶异,此次科考的主考由谁担任一直悬而未决,此番怎么这么突然就宣布由魏王刘诩担任呢?
卫国公荀昱正准备出班问询的时候,却被身后的儿子荀谋拦住,示意父亲不要过问此事。
“百官肃静!”殿前太监正色道。
朝堂上安静下后,皇上有些不耐烦的道:“怎么?谁有异议?”
这时文班中一位面相微丑,交加眉、八字胡的男子,持朝笏出班道:“臣大理寺卿李释之有本要奏!”
李释之见皇帝点点头,便正色道:“魏王虽然忠厚实诚,但是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春闱日期将近,如此草草上任,只怕魏王手忙脚乱贻误此次科考啊!请圣上三思。”
“李爱卿, 这事儿朕已经考虑很久了,你就不必再说了!”皇帝听后沉着脸,李释之以酷吏著称,所以并不想跟他周旋,于是接过太监手中的一本奏折转移话题,“李爱卿啊!这是刑部呈交给你的案子,已经两月有余了,就几个赌徒聚众火拼,怎么都没处理掉?现在都堆在朕的案牍上了!”
“回陛下,此案的两名主犯已经抓获,还有几个从犯还在追捕之中,臣等已经掌握这些人的详细信息,不日就可全部拿获。”李释之信誓旦旦的说道。
“陛下,臣御史大夫杜宗庭有本要奏!”这时李释之身后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出班奏道。
“杜爱卿,什么事说罢!”
杜宗庭觑了一眼李释之,嘴角微扬,向皇帝正声道,“此事事关大理寺卿李大人,臣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哦?”皇帝一脸狐疑,毕竟李释之向来秉公执法,“但说无妨!”
“微臣听说的是当年吴卿丰一案!”
皇帝谈虎色变一般,立马涨红了脸,“陈年旧案,有什么可说的?”
“当年抄斩吴卿丰一家时,朱笔划圈的名单上写着有一百二十四口人,可是行刑的时候,臣听说有人去数了,只有一百二十一个,少了三个人。”
李释之强忍着心中怒火,手指着杜宗庭道:“杜大人,你这可是血口喷人。行刑后,上面的名单可是陛下亲自确认的。你哪里就知道少了三个人。”
“可行刑的时候,圣上也没有到现场亲自审查啊!”杜宗庭立时反驳。
皇帝看着他两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并未马上做出判断,而是皱着眉头冷眼旁观。大臣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