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衙门的后堂内,此时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气氛之中,赵善谦听罢他们各自的说法之后,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看来这件事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想要从中调停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夏通的目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就是将范恩羽告倒,而范恩羽的说法虽然有道理却不足信,毕竟证据不足,而且他手里的那一份契书确属伪造。赵善谦思前想后,那也只能是将当事人之一的李员外传唤来做证词了,于是下令让手下把李员外叫来。
如此两炷香的功夫还不见手下人回来禀报,赵善谦有些着急起来,按理说这里到南郊快马一个来回,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可衙役们竟然到现在还没回来交差,现在看来估计是没找到当事人,此刻赵善谦恨不得插上翅膀现在就去把李员外给揪出来,可是没办法,还得干巴巴的陪眼前的两位爷喝茶。
果然,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衙役们怏怏而回。赵善谦赶紧问:“人带回来了吗?”
衙役们愁眉不展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回答道:“找了半天,解放四路也都问了个遍,都没找到李员外。”
“那他家里人都还在么?”
“那倒是在!”
“他们家里人怎么说?”
“说是到乡下收租子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哪里了,估计过几天才能回来。小的们只得告诉他们一得知李员外回来马上让他来衙门报到。”
赵善谦此时也没了主意,最重要的认证既然不在,现在升堂也无济于事,刚好趁此机会先将他们两人打发了,然后再暗中派人禀报上峰,让他们出面来调停,于是向范恩羽和夏通一拱手道:“两位公子,现今重要的认证既然不在,要不这件事先缓一缓,等李员外出现了我们再做定夺,您二位说呢?”
夏通没好气的道:“这是哪里的话,你们堂堂一个京兆府竟然连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京城的父母官么!”
赵善谦被他如此讥讽,心中大为不快,可又无可奈何,再看夏通气势夺人的样子,如果不给他点面子,只怕到时候在太子和夏敬营那里说不过去,只能干笑道:“兹事体大,现在找不出李员外,也难以升堂不是!还望两位公子回家等候消息,本官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人证找回来。”
范恩羽此时也不想和夏通争了,向赵善谦一拱手,“大人辛苦,这件事就全权交由您办理了!”
夏通不屑的瞟了范恩羽一眼,然后继续颐指气使的向赵善谦道:“府尹大人,那我明日就等着您的消息,要是再没什么消息,那我就只能告到三法司了。”
送走了两位瘟神之后,赵善谦的后脊背还一阵冰凉,能不能找到李员外倒不是什么要紧事,重要的是这件案子该如何去判定,看来如今只能是请太子殿下定夺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京城传遍了,大汉巨富范家竟然和朝廷大员夏家扯上官司,瞬间成为街头巷尾间茶余饭后的谈资,对于谁会胜诉也成为彼此津津乐道的话题。
是夜,赵善谦紧急求见太子刘衍,虽然是早上才发生的事情,当日下午刘衍也已经得知了这件事情,于是就在书房等候赵善谦。
“坐吧!”刘衍指了指下首的空座,然后低头喝了口茶。
赵善谦恭敬坐下,笑道:“想必殿下您也已经得知这件事了,您看,这件事情该怎么个处理?”
“哦!”刘衍抬起头,冷笑一声,“你说今天夏通和范恩羽的那件事吗?”
“正是!属下正为难呢,一个是夏尚书的嫡长子,一个是兰州巨商范阖睢的儿子,两头都得罪不得,却扯上了这桩案子。还请太子殿下示下。”
刘衍继续轻呷一口茶,“本宫当什么事儿呢!不就一块地的事情吗!范恩羽要是想要,让他拿去便了。”
赵善谦略显为难之色,“可是……夏尚书那边怎么交代!”
说话间,书房门外有人敲门,“殿下,户部尚书夏大人求见!”
“哟!说到就到。”刘衍笑道,“让他来书房吧!”
“是!”
赵善谦面露尴尬,“殿下,您看下官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必了,这件事还得他在场说清楚才行。”
须臾,门外敲门声再次响起,“太子殿下,下官夏敬营求见。”
“进来吧!”
夏敬营推门而入,又缓缓将门关上,毕恭毕敬的走到堂下请安,“下官给殿下您请安了!”
刘衍一扬手,不阴不阳的道:“不必了,还是说说你的宝贝儿子吧!”
“这……”夏敬营额头瞬间冒汗,没想到太子的态度和自己所想的有所不同,原本以为太子会给自己讨个公道,没想到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责骂,“殿下,犬子确实有些委屈。”
“什么委屈?强夺人家的地,还委屈了不成?”刘衍淡淡的道,语气像是质问,又像是训斥。
夏敬营抬头看一眼右手边下首坐着的赵善谦,心想着估计是赵善谦给太子做的判断了,赶紧想太子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件事实在是冤枉犬子了,这块地原本是犬子先买下的,然后是范恩羽想要夺那块地才会伪造地契的。”
“是吗?”刘衍道,“人家会那么傻伪造地契?人家有的是钱,想买什么地不好,非得看上你家看上的地?”
“这……”夏敬营语塞,手心直冒汗,“那范恩羽确实是占着自己家钱多,欺压我等,这件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