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谋见师父已经渐渐消气了,道了声谢后,才敢站起来,然后百般殷勤地给师父的空杯续上茶水。周仲望看着眼前这个徒弟,心中不禁有些不自在起来,他也深知荀谋是个聪明人,有时候所做的一些事情,让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荀谋做的是错是对。所以早上的事情周仲望也不先说,只是接过荀谋的茶杯,漫不经心地品茶。
“师父啊!”
“额?”
“早上您……”荀谋欲言又止,想直接说,却又怕让师父觉得自己目的性太强,所以话说一半,想让师父自己开口。
“你想说早上入宫如何了是吧?”
荀谋呵呵一笑,既然师父这么说了,也感觉没什么好遮遮掩掩地,“师父,您刚才那么说,是不是早上入宫的时候碰头陆佐了呀?”
“嗯!”周仲望冷冷地应了一声。
荀谋也看出了师父的心事,所以语气和缓了许多,“这么说早上你们都没有见到皇上?”
“嗯!”
周仲望接连两个冷冷地回答,让荀谋有些尴尬,原本想问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周仲望再次举起茶杯,呷了一口之后,将茶杯慢慢地放回桌案,神色略显疲态,许久才道:“谋儿啊!为师今日累了,你先回去吧!为师想休息一下。”
“可……”荀谋嗫嚅道。
“不必说了,为师心里清楚!你说的那件事,明日早朝的时候,自然会说!”
荀谋见师父神色不对,便踧踖不安起来,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只好讪讪的告辞了。
次日,下了一夜的雨,清晨终于停了。此时天已微亮,宣政殿下湿漉漉的广场上,站满了文武百官。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的角落后,有一个不起眼的人,他就是陆佐,而陆佐似乎也有些刻意地回避众人的目光,背对着众人。
周仲望和荀谋二人正和百官聊得欢快,周仲望忽然想起陆佐今日也会来早朝的,怎么一直没见到他呢?于是四处张望想找到他,可怎么也没看见。
“师父,师父!”
荀谋连叫两声,周仲望才反应过来。荀谋也好奇的四处看了看,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师父您看什么呢?”
周仲望奇怪的问:“有没有看到陆佐!”
“陆佐?”荀谋诧异地看着师父,“他怎么可能来早朝!”
周仲望正欲说时,忽听早朝的三声鼓敲响,文武百官肃然,赶紧按照官职品级排好队列,秩序井然的进殿早朝。
今日圣上倒是比往常早,臣子们刚进殿,殿头官便高喊:“圣上驾到!”
汉帝坐定之后,文武百官整齐划一的跪呼万岁。
“免礼平身!”
汉帝见百官都站起来了,便先说道:“礼部尚书闫子启何在?”
须发斑白的闫子启赶紧出班,见今日圣上语气轻快,面带笑颜,料想皇上今日心情不错,于是笑道:“臣在!”
“外番使臣所贡献之物,可清点好了?”
“都清点好了,一应物品全都已经入库!”
汉帝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此番能在外番面前扬眉吐气,震我大汉国威,太子和宁王功不可没啊!赏太子和宁王各一柄玉如意”
太子和宁王出班齐声道:“谢圣上恩典!”完了几人又都各自回班。
汉帝接着脸上的神情又变得严肃了一些,“诸位爱卿,马上就要入秋了,鄯州依然没有收复。选帅一事,也一直悬而未决,今日我们君臣就群策群力选出一位足可以担纲此任的人才,俗话说‘外举不避亲内举不避嫌’,来,诸位爱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大家尽管畅所欲言。”
百官听罢,都开始面面相觑,所有人都不清楚皇帝是何用意,是试探还是真心求才呢?
汉帝见大家都不敢说话,便怒色道:“怎么?难道我大汉朝就没有一个能挂帅的吗?”
兵部尚书徐秉德原本想出班说话,但自从上次被皇上批评之后,又有些怯步不前,只得拿眼神瞧了一眼荀谋,荀谋知道他的意思,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说。
终于还是周仲望忍不住了,直接出班道:“臣有本奏!”
“哦?周爱卿!说来听听!”
“微臣不才,愿意毛遂自荐,为朝廷收回鄯州!”
刑部尚书崔皓亦出班奏道:“臣觉得老元帅年事已高,如若委此重任,岂不是让外番觉得我天朝无人了,所以微臣觉得老元帅理应安享天年,另择他人!”
周仲望听崔皓此言,心中又气愤又悲痛,但是自己又不好发作。
接着御史大夫杜宗庭出班道:“臣杜宗庭觉得崔大人所言欠妥。一直以来老元帅为大汉朝呕心沥血,忠诚职守,可以说是鞠躬尽瘁了,而且为吾国立下赫赫战功也足以彪炳千古。如今国家有难,岂能凉薄老臣,寒了一众老臣的心不说,更是寒了三军将士、天下黎民的心啊!所以微臣觉得,让周老元帅率兵出征并无不妥。”
汉帝此刻依然面无表情,“还有人有何意见?”
羽林卫上将军侯志贵也出班道:“臣觉得杜大人所言虽然有理,但是老元帅年事已高,只怕精力有限。”
周仲望终于忍不住了,面沉似水地道:“侯大人此言差矣,一年前,老夫还在沙场上阵杀敌呢,如何就精力有限了?”
汉帝的脸上刹那间浮现了一丝不悦,但是谁也没有发现,接着又平静的道:“诸位爱卿都说的有理,但是有的人既然说了老元帅不合适,那还有谁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