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此言太过危言耸听了,我大金国只是丢了西北荒蛮之地,左帅府虽有损失,但还在激战,且祖宗基业尚存,拥有雄兵数十万,而女真儿郎们随时可提刀上马,还惧其南朝。现在南朝小胜,想吞并我大金也非易事,赵二若识时务怎么会拒绝和谈!”兀术的话一出口,满殿的人都是一惊,但尚书右丞完颜宗本不同意兀术的说法,出言辩驳道。
“右相,宋军大举入侵绝非事发偶然,赵二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才发动北伐之役,其根本目的就是要消灭金国,却不是仅仅要些赔款和土地,因此绝不会与金国在这个时候和谈。”副都帅完颜彀英言道,他知道兀术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只要一个人不是傻子,而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圣人,谁也不会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收手,他们一定会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赵二就是其中的高手。
“副都帅,你的意思是南朝此次是想一口吞下我们大金国这真是笑话,你不要忘了二十年前南朝还屡次向我们求和,缴纳岁+币,即便我们国力不如当年,但要灭亡我们大金岂是朝夕之事!”尚书左丞完颜宗贤也认为局势还没有恶化到不可挽回的时候,宋朝也没有灭亡金国的能力。
“左相,此时的南朝已不是彼时的南朝,我右帅府十万大军,依靠界壕也只不过坚持了月余便全线失守;左帅府也只半月时间,宋军已经深入边界数百里,锦州城已经被围!”完颜彀英心中冷笑。这老古董对当前的形势还不了解,如今右帅府如今已经完了。仆散忠义带回的残兵不足千人,西北防线顿开。而左帅府兵力已经丧失过半。只剩下锦州这座孤城,一旦宋军完成对辽阳的作战准备,则被完全孤立,左帅府实际也是危在旦夕。
“这皆是因为朝廷用人不察,右帅府失力皆因右监军完颜秉德遇事惊慌,擅离守地导致右帅失去了根本,后路被断所致;而宋军能迅速攻破来州、隰州,深入百里也是左监军撒离喝叛国投敌,又为前锋引狼入室之故。因此当务之急乃是重惩叛徒。诛其九族以儆效尤,提振我军士气以利再战。”完颜宗贤以为前边的一系列失败皆是由于两人不战才导致一系列的失败,矛头直指太师兀术,暗指他用人有问题。
“左、右监军皆为国之重臣,或为宗室、或为功臣,他们如此也可能有难言之处。据我所知左监军增援来州行至半途界壕即已被攻破,而来州小城无险可守,他下令在宋军未到之时将军民撤至隰州,依靠六州河天险设防并无不妥。倒是有人心怀歹意。胡乱猜忌,而朝中也有人推波助澜欲将其置于死地,才导致他无奈投敌的。而完颜秉德出任右监军,也是朝中有人一力推荐的!”完颜彀英冷笑一声说道。
完颜彀英知道太师当初想让完颜秉德致仕。正是因为完颜宗贤念在同宗的份儿上力荐他前往长春州的。而兀术在完颜秉德席卷了府库跑到了左帅府投靠了完颜亮,有大臣以擅离职守弹劾与他,没有惩罚他。也是考虑到时局不稳,担心再出一个撒离喝。因此被将此事压了下来,也是免得其面子不好看。没想到现在却倒打一耙,忍不住言语中带有讥讽。
“陛下,臣以为还是应该和谈,如今外有敌入寇,内又战火不断,再打下去确有亡国之忧!”完颜宗宪启奏道,他现在编修国史,对国内之事了解颇多,心知金国已经不是过去的金国了。
完颜亶继位后,国家内乱不止,政局不稳,且在战争中又连连失利,丢失了燕云十六州富庶之地,不得不将大量人口内迁。而女真族大量回迁,政府还要授予他们土地,这必然要侵夺当地百姓的土地,失地的百姓和女真人的矛盾愈加尖锐,因而激起百姓不断反抗朝廷的政策。
同时,兀术主政后为了防备大宋北伐,又征发壮丁入伍,修建界壕,在民间‘征敛烦急’。女真、契丹和奚三个民族的壮丁,全部要应征入伍,这还不够,又强征汉族壮丁。丁男不能从事农业生产,而军队需要大批粮饷,就产生了经济危机。这也激起各族人民的反金斗争,这时国内许多地区“盗贼蠭起,大者连城邑,小者保山泽”。
而从与宋的战争看,金朝正处于失利的局面。此时不像金朝初期,女真贵族处于奴隶社会时代,奴隶主贵族为满足掠夺的贪欲,都积极支持战争。这时的女真已向封建社会过渡,女真贵族大多已沉溺于富贵享乐的生活之中,不愿再去战场冲锋陷阵。金朝的军队,大部分是从各民族征来的壮丁,自然也不愿打仗。因此金国上下经济上的贫困和从上到下的厌战情绪都不利于战争的持续,和谈自然是上策。
“臣也以为不利再战,应在战局尚对我们有利的情况下尽早与南朝议和,拖延愈久将更为不利!”萧仲恭也启奏道。
“是啊,陛下,如今天气已经转暖,春耕在即,可壮丁皆征发入伍,若误了农时今年将颗粒无收,粮饷无着,想战也无可能!”赵王完颜勖也凑热闹道,他一直恨兀术让他致仕,你不愿做的事情,我们偏偏让你去做。
“太师,你看如何啊?”完颜亶听着众臣们的发言看向坐在自己下手的兀术问道。
“咳咳……和议也不是不可。”兀术看皇帝又有暴走的迹象,而朝中重臣一边倒的支持议和,自己已经陷入孤立,沉吟片刻道。
“太师,这……”兵部尚书纥石烈志宁见老丈人居然当众妥协,这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