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率军一路狂追,一天一夜间追至信德府,其间历经大小十余战,翰离不退入庆源府才站住了脚,两军隔泜水对峙,战线暂时稳定下来。但是形势依然严峻,庆源府与平定军相邻,而宗翰部已兵至平定军。到达内丘后,赵柽修书给磁州的宗泽和相州的张所让他们速领军来援,这一仗虽然他们打胜了,但是代价同样不小,可谓歼敌一千自损八百。
高宠的陌刀队损失超过三分之一,义勇和乡兵损失最大伤亡达八千余人。损失最小的却是承担破敌的近卫旅,这得益于他们的训练有素,武器先进。而宋军的战果同样辉煌,斩首六千余,俘敌两千,缴获战马三千匹,斩杀金军万户一人,千夫长五人,百户等大小将官四十余人,缴获甲仗,粮草无数!
“燕王真乃国之上将也!”金军败退,宋军全线转入追击,王云感慨万千,这可是金军入侵以来,整个河北战场第一次大胜,而且是在兵力悬殊,孤军奋战的情况之下取得的。
“国之中流砥柱,有燕王在乃是我大宋之福啊!”聂山同样兴奋不已,大加称赞,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却忘了当初的事情
“两位大人,咱们是来和议的,现在却将女真给打了,如何向圣上交待,还要从长计议啊!”耿延禧却不乐观,苦着脸说道,金军退了自己是逃过一劫,可圣上会不会放过他们呢?
“嗯,我们的上表要仔细斟酌!此次事端是金军袭击燕王车驾引起,挑起事端责任应由他们承担。而在谈判中燕王据理力争。金军不肯让步,翰离不恼羞之下悍然出兵欲强抢贡品。绑架王爷,袭杀使臣。王爷愤而反击,一举将金军击败!”聂山琢磨着如何写奏章,将事情说清楚,但对王爷在谈判时出言不逊,撒泼耍赖之事只字不提,笔锋一转却多是赞褒之词。
“嗯,燕王亲临战阵,以寡敌众,运筹帷幄的事情一定要奏明!”王云也跟着说道。
“对。王爷阵斩完颜奔睹的事情也要写上,当时我可是吓坏了,王爷几次遇险,看得人心惊胆战啊!”耿延禧也插嘴道。
“好,此战最主要的是将金军逐出了大名府,使金军未能夺得渡口,难以过河兵临京师!”王云说道。
“可叹,大名府拥兵十万,却闭门不战作壁上观。连粮草也不肯接济,如若不是燕王英勇女真人恐怕已经兵临城下了!”聂山不住摇头道,大宋要是有几个燕王在,女真哪里敢犯宋半步。弄得他们人不人鬼不鬼的做这个和议使。
几个人鸡一嘴鸭一嘴很快写完了奏表,当然是极度夸大这场大胜,他们也知道这事可以说是与朝廷在唱对台戏。弄不好就会被扣上破坏和议,擅自用兵的罪名。所以他们虽然夸大了燕王的功绩,却隐去了其近卫的事情。只说是乡兵义勇不愿国土沦丧自发的与金军作战,推卸擅动兵马的责任,不由的将王爷当成了自己人,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结成了一个共同体,一损皆损,一荣俱荣…
“二爷,薛海到了!”行营中二娃进屋禀告道。
“快让他进来!”赵柽噌的从床上坐起来说道,连日的冲杀,他又费力又熬神也感到疲惫不堪,而让他更焦急的是北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使他放心不下,万一那边失手,自己就是满盘皆输。
“参见王爷!”薛海进屋说道,看到王爷在屋里焦躁地兜着圈子笑了。
“金鼠那边有消息了吗?”赵柽摆手让他面临,急切地问道。
“王爷,救赎行动顺利展开,金鼠禀报一切都在按计划展开,另外吴乞买已经派出两路信使分别前往东、西两路元帅府,算算时间想来就要到了!”薛海说道。
“太好了,真是天不灭曹!”赵柽情不自禁地大声说道,身上的疲惫仿佛一扫而光。
“王爷之谋恐怕天下难有人及,使我大宋又逃过一劫!”薛海看着王爷孩子似的兴奋不已,高兴的说道,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跟错主子,有这么一位‘明主’在,自己将来必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不可掉以轻心,马上传信给金鼠,下一步更加凶险,一切以保存实力为要,不可逞一时之勇,使多年的辛苦付之东流!”赵柽说道。
“王爷放心,据‘花猫’回报,那老头贼着呢,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溜,不过这次他为了配合王爷的行动确实下了血本!”薛海笑着说道。
“嗯,他有自知之明就好,本王能将他扶起来,一样就能将他打趴下!”赵柽点头道,“薛海,下一步你的重心放在京城,观察此战后各方的反应,但无必要绝不可妄动暴露踪迹!”
“王爷放心,属下会小心的!”薛海恭敬地答道。
“唉,一个多月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赵柽伸了个懒腰笑道。
“呵呵,王爷现在睡好了,可这回翰离不却该睡不着啦!”薛海小声笑道。
………
翰离不退到庆源府后,一边征集粮草,一边给宗翰去信要他迅速赶来与自己合兵。当初宗翰部只因为太原一直未能攻下,他不敢率军深入,恐重蹈覆辙,所以两人商定将燕王成功被控制后两军再合兵南下。可现在这个燕王不但不乖乖就缚,反而将自己杀了个大败,逼退百里。
就在今早侦骑来报,相州和磁州都有大批军兵调动,似要前来助战,现在两州聚起兵马不下十万,翰离不也就顾不上面子了,邀宗翰快速南下共商大计。可他没有等到宗翰的前来,却等来了朝中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