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个多月的全城大搜刮,粘罕和宗望除了得到了大量的金银钱帛外,还得到了宋国的皇帝宝玺、仪仗、天下州府图、乐器、祭器,以及各种珍宝古器。该拿的东西都已拿到手,接下来便是处理各种类型的俘虏,赵佶和赵桓是必须要扣押的,赵氏家族的绝大多数皇后、嫔妃、公主、皇子也要都抓到了金营中。
就连汴京城内许多平民百姓家的少女以及大量的工匠、和尚、道士、相士、医生、妓女都在被抓之列。也就是说,粘罕和宗望把汴京城内凡是具有一定长期固定职业的人员都变成了金国的俘虏,昔日繁华热闹的汴京城变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城。
然后粘罕和宗望决定准备结束这次非常成功的宋国之行,原因有两个:一是自己的皇帝吴乞买已经发话,要求迅速将宋国的俘虏们进献,他也要享受一下作为战胜国的喜悦心情。再者这次出兵虽然攻克了汴京城,但几乎整个河南地区还在宋军的控制之中,河北还有大量的宋国勤王部队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而西京军此时又插了一脚。
下边的工作就是如何将宋朝的太上皇和他那一大家子尽快弄到金营中来,又不会引起城中百姓的激烈反抗,他们想来想去,还是得交给大宋那帮恭顺的奴才,由他们出面比自己进城亲自去‘请’稳妥的多,毕竟他们都是深知民情的人,知道如何应对!
城中士民不知城外已发生变故,仍在痴等赵桓车驾。夜晚时分。随赵桓出城的两名大臣翰林学士承旨吴玕、翰林学士莫俦二人奉粘罕之命,捧了女真人书信回城。这二位学士直接去寻奉旨监国的孙傅、徐秉哲、王时雍、范琼等人。
城内这几位托孤之臣得知消息之后。老几位不愧是国之栋梁,处事不惊。临危不乱,还装模作样的开了个会,官议一番后,决定按女真人所说执行。况且赵桓也有手书,令城内士民诸事并从女真人所会,不要妄为祸乱。这时候他们倒是真听了官家的话。
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如何把太上皇、赵氏宗亲所有男女老少尽数安全的送至女真军前。要知到帝室之胄远非寻常百姓人家可比,汴梁城中赵氏皇族子孙经过一百多年的繁衍,即便是三家嫡系子孙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帝姬们已经失踪了,女真人已经很生气了。如今无一遗漏安全交割女真人,很显然是件艰巨的事情。而且吴玕、莫俦二人告知众人,女真人说了,明天申时必须尽数出城,否则就会纵兵入城。
时间紧,任务重,即使这样,几位大臣集思广益,积极献言献策。每个人心中都明白,只有漂亮的完成女真人交待的任务,才会在新朝中进退自如。赵宋朝危在旦夕,这几位大臣没有一人愿意做宋廷的殉葬品。什么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臣节,对于他们来说没有适用性。办好“维持会”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早,几位大臣就径自入宫去见赵佶。他们先请赵佶率诸王妃诣城外女真军前恳告。赵佶一听。心生疑惑,出城恳告。为什么还得带上家小一起去呢?他正在心下嘀咕,范琼在一边凶相毕露。上前胁迫,招兵入宫。
在几人先礼后兵软硬兼施之下,赵佶只得同意,他懂得光棍不吃眼前亏,看情形,不答应的话,只怕就要血溅九重了。孙傅、徐秉哲等人知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急忙分遣军兵于城中四处去“请”亲王、王妃、帝姬、附马。在他们雷厉风行的之下,不到午时,在赵佶的率领下,太上皇后、诸王、王妃、公主、附马都尉等所有龙子凤孙悉数出城前往青城。
赵佶等一行人一路上哭天抹泪,涕泪横流,城中百姓见状也是泪飞如雨。有两个小民大着胆子,想要邀拦赵佶的竹轿,没有如愿。见到老燕王骑马在最后也要出城,这两个百姓急忙上前扯了他的马哭诉道:“大王家亲戚都出城去了,满城百姓如何是好?不如留大王一人,以存赵宋国祚。”
燕王也哭的伤心不已,“女真人要我出城,我不得不去。”
那两个百姓大声道:“我城中百姓愿与我大王生死如何?”
燕王还没有回答,早有范琼手下抢上前来,把两个百姓按于地下,手起刀落,身首异处。南薰门聚集的士民人山人海,人们虽然对开封府宋官吏的血腥行为感到齿冷,却都明知的保持了沉默。积雪中还没有凝固的腥红的血痕触目惊心,没有人愿意再步其后尘了。终于在距离金人所限时间还有两个时辰,汴梁城中的宋臣干净利落的完成了这个光荣艰巨的任务…
赵佶没想到被一帮昔日的手下赚了,从前父子相疑,自己也有做的不是的地方,再怎么心中别扭,也只好隐忍不发,毕竟是父与子。今天却被几个奴才胁迫威逼,一想到孙傅、徐秉哲、王时雍、范琼几个的丑恶嘴脸,不由得他气愤不已,真是没有了天理王法,要胁君父卖主求荣。
发了一通牢骚,赵佶便抢到儿廊下去看自己的儿子赵桓。父子相见,抱着大哭。也只有泪水才能掩饰心底的痛苦、悲伤、委屈。就是到了这种时候,赵佶仍没有忘记撇清自己,边哭边责怪儿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赵桓早就哭的哽咽不已,哪里说的出话来,就是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父与子仍没有认识到事情之所以有今天,都是他们错误积累所致,二人区别只在于所犯错误的多寡而已。
时至今日,后悔药也还没有发明呢!父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