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三日,从明州水军基地出发的舰队经过八日航行进入了渤海湾,在长岛外下锚补充淡水,与等在外海登州水军舰队会合。这支舰队更加庞大,不但搭载了四万步骑军和马匹装备,还有一个陆战旅及加强炮旅的火炮和装备,此外适于浅水航行‘海鹘’战船也加入舰队,随行的补给舰船同样不少,整个船队编入大小战船六百余艘。
随后赵廉及狼将都统柳彪、豹将都统章朴、水军同知马威和各旅主将登上了神威舰拜见皇帝。同时舰队开始重新编组,分为三个波次,前锋以水军战舰为开路,担任警戒和战斗任务;中军是以皇帝座船神威舰为核心的登陆舰队,水军战船在周围游弋护航;后军则是由运输舰队编成,其规模最为庞大,也是整个登陆部队的后勤补给仓库。
“此次大规模登陆作战是我们建军以来的第一次联合作战,也是大宋乃至前朝从未有过的作战形式,所以对于我和大家来说都是新鲜事儿!”赵柽看看舱中的各位战将笑笑说道,他们都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现在已经成为大宋军队的中坚,只是大家官儿都越做越大,见面的机会少了,而且拘束了许多,也似乎少了过去的亲热,开会越来越像开会了。
“陛下,咱们自成军以来做得都是前人所未做过之事,大家都习惯了,又有什么怕的!”章朴扭扭身子笑笑说道。
“注意点,怎么和陛下说话呢?”柳彪捅了捅章朴轻声说道。
“过去不都是这样吗,有话可以随便说。问题随便提的!”章朴晃了下膀子说道。
“好,好。再让御史抓住了,治你个不敬之罪。你可别再说没人提醒你!”柳彪瞪了他一眼咬着牙说道。
“这里不是没有御史吗,都是自己人,除非你向他们去告密!”章朴毫不在意,瞪了回去说道。
“陛下,你看他们两个又掐上了!”赵廉无奈地说道。
“朕允许你们随便说话,恕你们不敬之过!”赵柽摘下帽子扔在桌上,伸个懒腰说道。
“看陛下都说没事了!”章朴伸手拽过皇帝前边的点心碟子,抓起一块塞到嘴里说道,“诶。你不是怕御史吗,怎么也吃啊!”他说着打了下把手伸向碟子的柳彪道。
“别抢了,官家知道大家肯定饿了,早准备下了!”现在不止是他们两个人动手抢了,即便是程僖绶这个老头也上手了,正闹得热闹的时候,赵信从内舱端了两大盘吃食走过来说道。
“臣等拜见…”看到赵信,几个人赶紧摸摸嘴,欲起身施礼。
“好了。别假模假式的了,大家都是一口锅里吃饭,一起在枪林箭雨中闯过来的兄弟,何必客气呢!”赵信摆了下手笑着说道。
“呵呵。别说你们怕御史弹劾,我也被他们烦死了,恨不得将他们按在地上揍一顿!”赵柽将手在衣服上随便抹了抹。也抓起一块点心塞到嘴里。
“陛下,您也烦他们啊。只要您说话,不用您动手。我们就把他办了,还让他们找不到人,给您出出恶气!”江威一手抓着一块说道。
“唉,揍了他们又能怎么样?那些人都是那个德行,揍了他们还觉得挺光荣,而且很快会名声大躁,恐怕有了一回得争先恐后的争着让皇帝打他们呢!”赵廉叹口气说道。
“那还是过去好,咱们不论是在地方还是京城怕过他们哪个,连王黼都被陛下打得抱头鼠窜,若是现在打了李纲,恐怕那些士人们上的奏章能把大庆殿堆满!”李泉好像十分怀念地说道。
“是啊,过去在襄邑的时候,咱们和陛下每天训练、读书,做买卖,日子多么快活,谁敢惹咱们王府的人,现在想见陛下一面都难啊!”江威半是怀念半是抱怨地说道。
“唉,我何尝不想啊,可现在是身不由己了,早知道就不当这个皇帝了,你们好歹还能随便四处走走,可知我出次宫有多难,三年了每日闷在宫中有多难熬,还得每天听那帮朝臣们唠叨,烦也烦死了!”赵柽也苦着脸说道。
“陛下,那这次打燕京就当大家陪您散散心了!”柳彪十分同情的看着官家说道。
“好是好啊,可打完了不是还得回去吗?”赵柽叹口气道。
“行了,时间紧迫,大家也吃饱了,赶紧说正事!”赵廉见越说越‘离谱’,官家要是不干了,他们岂不成了天大的罪人了。
一阵聊天打屁之后,大家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找到了久违的感觉,这也正是赵柽所希望的,战争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游戏,是需要各个部门和军队之间的配合。而此次承担敌后登陆任务的部队都有着很深的渊源,这些主官们都曾在一起生活、训练、战斗多年,了解彼此的作战风格,甚至生活习惯,达到了某种潜在的默契。
“我们此次营州敌后登陆作战有两个任务。”长桌上已经铺上了地图,赵柽指着说道,“第一,隔断幽燕各州与辽东的联系,断敌退路,阻击金国援军入关;第二,夺取山后九州,歼灭金军东路军。具体部署由赵廉讲一下!”
“此次作战目的陛下已经讲明,下面说说作战计划!”赵廉站起身说道,“早在年初,陛下便着手筹划此次战役,枢密院和兵部及各衙首官参与制定,在五月进入第一阶段。陛下出京南巡及与女真人的谈判是故布疑云,麻痹敌人掩护我军完成战役部署;九月开始实施第二阶段的作战计划,在西部利用边境冲突扩大战争,出其不意的夺取了儒州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