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芹喊:“男男,我还给你买了两件大衣了呢,老贵了。”
“嗳,谢谢妈。”
江源达心里吐槽:你该谢我,我挣的!
江男打开袋子,一看小熊维尼的标识,她就高高兴兴地掏出来穿上了,第一件是戴帽子的半截深灰小大衣,她特意走到她爸面前:“好看不?”
江源达运气,商场里的东西在他这个地下批商看来,有时候是不值的,因为他清楚商家不仅利润要调的很高,现在商城还要百分之二十五的费用,这些钱全加在消费者的身上。
又一看女儿那张小胖脸,里面是蓝色睡衣外面套个大衣的滑稽样,想了想孩子要开学了,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大衣面料:“漂亮,能穿上就行,不能穿是浪费。”
这一瞬,江男忽然觉得气她爸没劲了,这人就是这样。
吃饭的时候,苏玉芹总不是好眼神瞄江源达,她着急啊,因为昨天爹娘就要把那一万块还她,她还透话要给买房子了,不提不念了?
江源达看见了,他咬着馒头也很无奈啊,想了想:“爹,娘,有这么个事儿哈。”
看到两个老人都停下筷儿了,他才一脸真诚道:
“我今年买卖还行,男男也大了,我想以她名再买一套房,但是搁那也是搁着,你们岁数还大了,我和小芹是真惦记。
毕竟你们还不像我爹那面儿,我弟弟那管咋的是个市,生病吃药是咋地的还算不错,我和小芹就商量让你们过来吧,就买咱跟前儿那开的,出门你们应该能看见,过街那正盖楼快封顶了,离的近,咱互相都有个照应。”
苏玉芹顾不上剜一眼江源达,到底非得提写女儿名啥的,她爹娘没那天还能给别人啊,连忙帮着劝:“过来吧,你看看,我昨天就说了吧,我俩早就商量好了,再说玉福那面儿我们还……”
江源达赶紧抢回话:“就是玉福那面儿现在够呛。”也不管苏玉芹会不会飙了,连瞅都没瞅、爱咋咋地,继续道:
“爹,你们可能不知道,天宇来省城上学这事儿我真琢磨过。
你说咱苏家就那一个苗子,那苗子还是好苗子,我当姑夫的指定是希望咱孩子有出息,可问题是,这地方不是咱镇里县里,扒啦手指头数一个小学一个初中啥的,家家孩子没选择,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我们这是论片儿,户籍所在地对应哪个学校就得对应哪个初中,初中能考哪几个高中,这都是有要求的。
而我和玉芹现在这,就我们这片没有好学校。
唉,要不然我能花那么多钱当年让男男去别的地儿念书吗?她打小坐公交,七站地,蹬自行车更得比别家孩子早走半个点儿。
就这回给男男换学校,那是没招了,费老大劲儿找人给办的,跟人家都说不上话,拜托别人。”
苏玉芹不干了:“你啥意思啊?”
苏长生脸色泛红,觉得耳朵都热了,这饭没个吃,呵斥女儿:“你喊啥?你们一个个的,这是要撵俺们走啊?说的这都是啥?”
江源达赶紧安抚老丈人:
“爹,不是,这不就是唠你和我娘先来,我们是真想照顾你们,要不然不放心,但知道你们指定放不下玉福那头,唠之后的事儿嘛。
爹,您别着急,你再听我说几句。
这眼瞅开学了,咱天宇是六年级是吧?今年夏天升初中,我再想想办法,看看吧,我会尽量。
最起码一步到位直接让天宇上个好初中,省得现在办来弄小学,到时候还得找人办初中。
至于玉福他们跟着过来干啥,小芹说,要用我十四道街那面儿的门市做买卖,可?爹啊,我是……”
十四道街?苗翠花插话问:“就是秦二丫租那房子?”
江源达一听秦二丫就更没有底气将这些回绝了,他顶苏玉芹可以,但是面对老人,那是不一样的心理压力。
一直听着不吭声的江男说话了:
“妈,那房子要拆迁了,拆迁咱家必须添钱弄下一套一楼带二楼的,给我舅用,卖豆腐啊?那得卖多少豆腐能把租金挣回来?你都不如把租金直接给我舅,让他在家呆着花钱。”
江源达的心理,立刻从昨晚女儿是个大坏蛋,变成女儿才是他的知心小棉袄,对,就是这个意思,眼睁睁看着钱打水漂,受不了。
苏玉芹很意外地看江男,那眼神中似乎还有点儿受伤、纳闷,女儿咋忽然不跟她一个战队了。
江男都没稀得瞅父母,看向苏长生道:
“姥爷,他们好像有毛病,你们来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呢,着急聊这个。
不过姥爷,您和我姥赶明儿真得来,为身体,岁数大了,一时有什么事儿,我们得承认大城市的医院比小镇子强。
我天宇弟弟以后也一定会来这面儿上学,那面儿连个图书馆连个计算机课程都没有,可见教学质量,还有眼界。
我舅和舅妈呢,在这面做买卖更没问题,镇里能卖几块豆腐?人数有限。”
江男已经给大家聊糊涂了,好像好话都让她说了,苏长生不太明白却倔强摆手:“你们的好心我领了,天宇要是那样儿的,在哪都有出息。”
“可是姥爷,这话只针对天才,一百个大企业家,九十九个有点儿背景,冒出那一个还会走很多弯路,尤其是我们这一代。
你看看那采访,就那一个天才,还功成名就后咬牙切齿得支持老家教育,让优秀学生走出来啥的。
好,我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