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太慢了。”苏青珃微微有些气喘,使出这剑招耗费了她不少气力。
君问愁的功夫,又哪里是这么好施展的。她此刻内力全无,眼睛能够捕捉到灰狼的动作,手上的剑势却慢了一拍。这畜生的攻击迅猛犀利,是从捕食中锻炼而来,极为难缠。苏青珃无法使出剑招的最大威力,速度也比这灰狼要慢,却是吃了些小亏。
好在,承影够利。
第一剑,阻狼于三尺之外。
第二剑,切下灰狼背脊一块皮毛。
第三剑,直刺狼首,恶狼顷刻毙命。
荆锋生撕了那两头狼回来救援时,就看见与苏青珃缠斗的灰狼头上插着一柄剑,那灰狼歪歪斜斜的晃了晃终于倒地不起。
“我说过,没事的。”苏青珃朝着荆锋翩然一笑。以她现在这幅身子,君问愁的剑法最多能使出三剑。只这三剑,就足够她自保无虞。
荆锋眼中魔焰翻腾,仍不做声,周身的凶煞之气显露无遗。苏青珃却发现他的嘴唇越来越白,一路上本就失血过多,与狼搏斗之下又耗费了不烧心神力气。原本通红的脸上竟然有一角漫上一丝青色,心中一凛,只怕是血气亏虚之下寒毒趁机作祟!
“快坐下休息,调和内息。”苏青珃忙道:“我来替你护法。”伸手去拔插在狼首上的承影剑,使了使力气,承影仍嵌在灰狼头骨中纹丝不动。
苏青珃粉面微红,忍不住在灰狼身上踢了脚,嗔道:“骨头干嘛这么硬!”怕是只有在荆锋身边,她才会做出这样的小女儿姿态。被宠得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只宽大有力的手伸了过来,握住承影剑的剑柄,好像只是随手一提,就将这剑拔出狼首,干净利落。
剑身微鸣,寒光毕露,不染鲜血。
不过是多了一把剑,荆锋周身的气势便与方才截然不同。疾风剑荆锋,手中怎能无剑!
承影与他相伴二十载,从未分离过。剑身每一寸,每一道纹路,他都了如指掌。荆锋提着剑,看也不看,就这么随手朝苏青珃递了过去。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无论她要什么,他就给。
苏青珃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心头很烫,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和难受。
“我会救你的,三哥,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剑柄似乎还残留有他的温度,苏青珃看着他依旧狂乱的眼睛,喃喃保证道。
“嗷呜!”一声震耳的狼嚎。
紧接着是呜呜的低咽声,在密林中清晰传来。
苏青珃神色一变,狼群!听这沙沙作响的声音,怕不下二十头,快速的朝这边奔腾而来。
三头狼尸的血腥气,引来了饥饿的狼群。这种记仇的凶物,绝不会放过二人。
荆锋听到狼嚎的那一刻,眼中凶色翻涌,周身魔焰滔天,显然是要将这些不知死活的畜生屠戮干净!
“不要!”苏青珃抓住他的手急道:“我们快跑!”狼群离此还有数百米,只要快速奔逃,未尝不能躲开它们。荆锋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若是再有一场苦战,恐怕身体会支撑不了。
荆锋纹丝不动,蛊王作祟,他体内的痛楚已经达到极致。周身气血翻涌,好像感觉不到疲惫,迫切需要一场屠杀来压制杀气!
杀!杀!杀!
胆敢来犯者,杀!
阻我去路者,杀!
以杀止杀!
荆锋眸中红光一闪,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窜入林中,与那群恶狼酣畅一战!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荆锋,何曾畏惧过!
要战便战!
“三哥!”苏青珃眼中闪过一丝急色,“不要出手!”
荆锋无动于衷,杀气磅礴。
“三哥,我怕。”苏青珃摇着他的手臂,语声娇软。却忍不住面颊绯红,有多少年不曾向人作出这样撒娇的样子了。
荆锋浑身绷紧着,杀气几乎要破体而出。听到苏青珃说的话,却眼睛动了动,朝她望去一眼。下一秒,突然将苏青珃横抱而起,背上负着承影剑,跃上树顶,朝林间狂奔而去。
那群恶狼来势汹汹,距离越来越近,将密林中的黑鸦惊起一片。最后循着血腥味儿,却只看见三匹狼尸,杀狼之人早就不见踪影。
……
离狼群所在之地十多里外有一个小村镇,里头住了些自给自足安于平淡的普通百姓。
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少女,大清早就背着竹篓提着藤篮往林子里去。她不过十六七岁,正是最活泼灿烂的年岁,常年在乡间劳作却让她比一般少女早熟些,手上却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这少女长着一张细致的瓜子脸,眼睛大而明亮,本该是个标致的美人。可惜她左脸有一块巴掌大的深红胎记,让人一眼看去就望而生畏,再不想在那无盐丑脸上多看一眼。
“趁着天还早,多采些野菜回去,给娘熬野菜粥吃。”少女蹦蹦跳跳自言自语道:“还要多拾些柴火,家里的柴不太够了。”尽管许多人光看容貌就对她敬而远之,她的性子却依旧善良活泼,没有半分的自怨自艾。
察觉到一丝光亮,苏青珃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来。腰背有些僵硬,似乎躺在某处硬邦邦的东西上。
这是哪儿?带着些朦胧的睡意,苏青珃侧着身子动了动,下一刻,便感觉自己飞快的坠落下去。
瞌睡完全清醒,方才自己竟是躺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上。
“啊!”小翠一声尖叫,装得半满的菜篮子摔到地上。她本想去摘长在这树近旁的一颗野菜,谁知道天上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