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的柴火早已熄灭,冬日的山谷冰冷刺骨。苏青珃睁开眼时已经是清晨,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她似乎有些迷茫的发了会儿呆,才站起身来。
三针齐用,折寿十年。
透支力量的代价是,此刻丹田内空空荡荡,全身手脚发软无力。这样的状况至少还要持续一个月,才会一点一点的恢复。这样的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会成为别人的拖累。
苏青珃扶着洞壁,艰难的挪着步子,才刚绕到洞口附近,便听见一声轻响。
“啪!”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轻放在地上。
苏青珃面色微变,小心的隐藏好身子,将头微微探出。洞口遮掩的藤蔓动了动,却没有看见人或是野兽的踪迹。苏青珃目光一转,便看见洞口附近堆得老高的木柴,最上头的那些隐约还沾着晨露。在木柴旁边,是一块鼓囊囊包着野果的破布。
苏青珃心中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躲回了洞内。
或许,这是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或许天亮了,他便会走的。苏青珃缩在角落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苏青珃僵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一上午。静谧的洞内突然又传出一声响声,极轻极浅,却让苏青珃僵直的身子一颤。
苏青珃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扶着洞壁艰难的起身。洞口处的柴堆又高了一些,野果原封不动的放在地上,果子的旁边则多了一只已经拔了毛的鸽子和用竹筒盛着的清水。极为显眼的地方,放着一只火折子。
苏青珃终于忍耐不住,掀开洞口的藤蔓。却只看见花吟夕匆匆而去的背影。
“还有三天。”花吟夕看着指尖又重了几分的墨色,他那双一贯神采飞扬的桃花眼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这些年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等死,所以活得比谁都要放肆。
而今,尝遍了所有美食,看遍了所有美景,却觉得人间的繁华也不过如是。生命中所有能想到,或者想象不到的精彩。他都已经尝过、看过了。就算此刻死去。也不觉得有多少遗憾。
最后三天,那就索性,让他任性到底。
“这该死的山谷。比想象中还大。”花吟夕低声咒道。这几天他片刻都不敢休息,不是护着苏青珃,便是外出找寻食物,还有便是探路。但这山谷却像是一个原始的森林。始终找寻不到出路。
“恐怕想要出谷,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花吟夕暗道:“她……她现在的状况根本出不了山洞。这最后几天我还是不要荒废,多找些食物屯在洞口为好。”
“嘶!”花吟夕有些分神,伸手拨开树丛时被一树荆棘刺到。他手一缩,上头已经被尖刺扎了密密麻麻的细洞。花吟夕正想往回走。眼睛不经意的看见一物,却是一喜。
“没想到这谷中居然长有这么大的灵芝,怕是足足有数百年了。”荆棘深处的一颗腐树旁。竟是长了一颗巨大的灵芝。苏青珃此刻身子虚弱,这等灵药正好可以助她早日恢复元气。
花吟夕再不迟疑。顾不得荆棘丛中的尖刺,用匕首开出一条路来。
“呵。”顺利的摘下灵芝,花吟夕面色终于一喜。这山谷虽然与外界不通,但是也避免了一些珍惜的药材被人取走。既然有百年灵芝,说不定还有千年人参和其它灵药在。这几日细细找寻,应该能有不小的收获。
这个时候,多一份灵药,苏青珃便能早一天复原,也就多一分生还的希望。
“嘶嘶,嘶嘶……”
就在花吟夕身后不远处,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阴测测盯着他手中的灵芝。天地灵物,身边必有异兽相守。花吟夕若是未受伤,耳聪目明之下必定不会让那毒蛇靠近。可是此时他内息紊乱,体内又受着黑炎之苦,毒蛇暴起之际竟未能闪开。那长蛇尖利的毒牙便一口咬在他抓着灵芝的左手上。
“畜牲!”花吟夕大怒,右手挥匕便去。那长蛇似乎极为善战,缠着他的手臂一路向上,暴张的蛇口竟朝着他的颈脖而去。
入夜了,苏青珃在山洞内燃起柴火,那只鸽子也被架在木棍上烤着。苏青珃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她再这么不吃不喝,只会让花吟夕更放不下她一个人走。为今之计,只有让他知道,她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根本不需要他多管闲事,才能让他果断的离去。
可是一直到添了两次柴,那鸽子肉也早已熟透,花吟夕都没有回来。
“想必他是离谷了。”苏青珃有些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看着那香气四溢的鸽子,却没有半点食欲。
苏青珃并不知道山谷内的情形,只是前三天封闭自己时听花吟夕说过一些。此刻看着那噼啪作响的柴火,他说过的话,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这山谷真的好大,群山围绕。我在山洞外头转了一圈,才发现零星几棵果树。”
“今天我要去远些的地方了,好像越往外走,便越危险。”
“一路又看到几场恶斗,这里的野兽都格外凶猛。你养的那头老虎,怕是也极难在这里称王称霸。”
花吟夕本是个啰嗦的,就算苏青珃一直没有回应,他也会在身旁絮絮叨叨的说着每日遇见的琐事。
“他是不是真的离谷了?”苏青珃突然有些心烦意乱。“若是,若是他根本没有离开呢。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越想,便越怕。
“嚓!”洞口传来一声极细的声响,苏青珃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