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房门毫无预兆的被人大力推开。
依格被佘玖放的毒蛇咬伤,休养一晚后一大早就兴冲冲地闯进秦相柳的屋子来。
然后。
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陌生的女人斜靠在床上,她的相柳哥哥端着碗白粥,满脸温柔的正在喂她喝粥。
“她是谁?”依格心火直冒,满口醋意的问道。连自己都没吃过相柳哥哥喂的东西,那个女人凭什么。
秦相柳皱了皱眉头,依格的语气实在太冲。苏青珃却不在意,手肘向上撑了些,想要坐直身子不那么失礼。
秦相柳赶忙放下粥碗,伸手将她扶住,口中无奈道:“她就是依格,一副小孩子脾气。”
正待向依格介绍苏青珃,谁知一回头小姑娘早没了踪影。摇头笑道:“风风火火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转身又再端起了粥碗。
苏青珃却将依格脸上的神色看了个仔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娘会对自己有偌大的敌意。有些不安道:“她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还没来得及好好向她道谢。而且,白云寨毕竟和我们没有太深的交情,留在这边是不是太过麻烦他们了?”虽然他们原本来南疆就是为了到白云寨求医,但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苏青珃也零零星星知道了白云寨在苗疆的处境。她并不想让白云寨为自己为难,毕竟,只是素无瓜葛的陌生人。
秦相柳舀了勺粥,稍稍吹凉了些向她递去,温言笑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多吃些东西,恢复精神。剩下的都交给四哥,用不着操心其他东西
。来,张嘴。”
苏青珃被秦相柳眼中的宠溺晃了神,迷迷糊糊就张嘴吃了口粥。直到舌尖传来白粥温热的甜味,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耳根刷的变作通红。
抬起还有些绵软无力的手就要去拿秦相柳手中的汤匙,也不看他的眼睛尴尬道:“我自己能吃的,不用麻烦四哥了。”
不得不说依格实在太过冒失,看见两人的情况下意识就认为相柳哥哥在喂那个女人喝粥。事实上,秦相柳只是拿在手上试试温度。苏青珃虽然自被救后和四哥的关系近了不少,但还没这个程度。眼前的人俊雅温文,对她更是温柔宠溺,但她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只有更亲近的人才能去做。
“来,再一口。”秦相柳置若罔闻。
“四哥…”
“你看你连说话都有气无力,手连抬都抬不起来,怎么自己喝粥。”秦相柳原本也没准备勉强,看着她羞赧得脸颊绯红的样子,却忍不住故意板着脸义正言辞的坚持喂下去。
那只瓷勺就这么悬在空中,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味道。
罢了。
苏青珃本来也不是扭捏的性子,况且身体真的还没恢复。心态放松后,气氛也没开始那么尴尬。
渐渐碗中的粥见底,最后一口粥被苏青珃吃下后。秦相柳突然开口道:“乖。”
苏青珃不像先前那么羞赧,看着秦相柳眼中那抹笑意道:“四哥把我当小孩子了吗?”
“嗯,小七可是四哥看着长大的。没想到,一眨眼就变成这样的大姑娘了。”秦相柳感叹道。
但是,小七,小七,小小的还是小丫头的小七,淡然的小七,冷漠的小七,潇洒的小七,倔强的小七……他从没看过这样柔弱的小七,羞涩的小七,不知所措的小七。一眨眼,就变成大姑娘的小七。
……
佘玖的心情有些复杂,最后他竟真的带着佘秋跟着秦相柳来到了白云寨。
昨晚的一切像是命运对他二十多年人生最大的嘲讽。
金桀的毒害,金雷的算计,以及最后反复的丑态。不知道金雷和秦相柳达成了什么协议,最后竟然真的放他们离开。原以为被仇人所救,是上苍最大的愚弄,谁知道……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别忘了我们是仇人。”
“仇人,不,若论立场我们勉强可以算作敌人。现在,或许连敌人都算不上。”
“你以为救了我们兄弟二人一命,二十年前的血债就可以一笔勾销?你不止是秦人,更是一切惨剧的导火索。”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从来无所谓是非对错,只有输和赢。导火索,呵,或许占有一部分因素,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秦王不会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南侵。死的,并不只是苗人。”
“不管什么是非对错,我只知道佘家寨上百条人命为秦人所杀,只知道佘家寨当年几乎惨遭灭族。”
“真的是为秦人所杀吗?佘家寨确实英勇善战,但为什么恰好全部被派往前线。苗疆丛林茂密,适合潜伏突袭,西秦铁骑真能神通广大到将上百潜伏的苗人全歼?我说过,一切都是因为利益。西秦有想要的东西,所以攻打南疆。而南疆,自然也有人为了利益,选择将战局扩大牵连更广。”
“这只是你的猜测。”
“你可以亲自去印证,它是否真实。”
“……”
“不管你的决定如何,今天可以先和我去白云寨。接下来苗疆各寨还有大动作,加上东齐骤然出兵,你要保全佘家寨,没看清局势前就最好不要胡乱站队。”
“用不着你来操心。”
“白云寨白竺巫医,或许能治好你兄弟的病。”
……
白云寨白竺,在白云寨甚至整个苗疆都算得上辈分最高的人。没人知道他到底多少岁,但在四五十年前他就已经是苗疆最厉害的巫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