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车轮终于又再缓缓滚动,银甲校尉身如银枪般挺得笔直,静坐在马上一直目送着马车驶入城门。
“大人!”一名队正凑上前来低声问询,从表面上实在是猜测不出自家长官的心思。
“嗯,分两个人跟着他们。”银甲校尉顿了顿,又道:“别跟丢了。”
……
“大胆狂徒,还不束手就擒!”一名褐色劲装的武者高声喝道,他是受楚王命招来搜捕的高手之一。
“御林军办事,速速避让!”一队御林军鱼贯而出,跟在几名轻功高手后头追赶着什么。
街边的行人乱糟糟的,被这股声势震慑之下有些慌不择路,挤成一团。这条位于北城的大街平素就极繁华,车马良多,人马受惊之下一时间竟堵得水泄不通。
“哎哟,我的炊饼!”一篮子炊饼被推得散落一地,闪躲不及的小贩心疼的叫唤起来。
“闪开,好狗不挡道!”有些被困在人群中的人挣扎着急躁的骂道。
一名趾高气扬看上去官宦人家出身的纨绔,躲在两个家丁的护卫中,依旧被混乱的人群撞了个够呛,脚上不知道被谁狠踩了几脚。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大不该没开黄历胡乱在今日出门的。
“大毛,二狗,快护着少爷我冲出去!这群刁民都疯了!”纨绔扯着嗓子叫道。
正在此时,纨绔只觉脑袋一重,抬眼只看见白影一闪,正是官兵追捕的对象,竟然踩着他的头来借力施展轻功。
“他妈的,哪个混蛋王八蛋!额…”
口中的话还没喷完,脑袋又被人狠踩了下,似乎刻意加重了力道。纨绔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砸了下,眼前一黑,脑袋一阵眩晕。
后头这位穿着黑衣,身形娇小,下脚却毫不留情,比她前头的白衣公子要重得多。
“跟得上的就来吧,本公子陪你们玩玩!”
一个带着戏谑的慵懒声音,从最前头那名白衣公子口中说出。面对如狼似虎围追堵截的高手,依旧云淡风轻潇洒自若,不见半点紧张。纤尘不染的白衣被风吹得张扬肆意,回首轻哂间那双丹凤眼微微上翘,翩然不似凡尘中人。明明看上去犹如闲庭信步般闲散轻慢,身法却有若天边之云,倏忽间便到几丈之外。
“哗!”
原本喧闹嘈杂的街道有一瞬间的静谧,似乎被太过夺目的谪仙之人惊到。
明明是个男子,却让人忍不住升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惊艳之感,赞叹其姿容绝世不可方物。
“我的妈呀,这还是人吗?”许久才有人瞪着眼睛张嘴叹道,打破这股奇怪的沉默。
不止紧随其后身材娇小的黑衣女子,就是后头那队威风凛凛的银甲御林军,以及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武林高手,甚至这条街上所有的百姓,通通在一人的光辉之下黯淡无光,就连那等绝世风华的陪衬都算不上。
不是众星捧月,反倒像是皓月当空,天下无星!
正是轻功冠绝天下,卓绝无双的蝴蝶公子,花吟夕!
几名武林高手在闹市中本就束手束脚,轻功更是远逊于人。可恨的是花吟夕在遥遥领先之后又停下来等待一番,活像是在戏耍众人一般。
“喝,好个狂妄的后辈!”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厉声道,眼中露出几分狠色。他是铁拳门的供奉,本就脾性暴躁,高声道:“有本事别逃,跟你爷爷我手底下见真章!”
“呵呵”花吟夕轻笑出声,也不答话,却让人更觉其中的嘲讽。
“你!卖pì_yǎn的兔崽子!”那中年男子涨得面上赤红,睚眦欲裂的骂道。
谁知就在此刻,一直跟在花吟夕身后两丈处仿佛小尾巴般的娇小女子突然折身而至。像是轻灵的燕子般朝中年男子扑去,还未待那双铁拳出手,那对精巧的短匕就从上而下快若闪电般的刺下。接着一脚蹬在中年男子光秃的头顶上,借力朝花吟夕追去。
一来一回间不过几个眨眼,又回到花吟夕身后两丈处的位置,紧紧跟着。
“啊!”
直到小蛾折返回身,众人才听见那位铁拳门高手发出的惨叫。紧捂着双眼的指缝中浸出赤红的鲜血,叫得撕心裂肺,一双眼睛怕是瞎了。
一旁众人心中透出丝丝凉气,不想这神仙般的人却有如此修罗手段。小蛾的所作所为自然被人认作是花吟夕的授意。
“贼子敢尔!”冲在最前的马脸军官眼看着自己等人离花吟夕越来越远,气急败坏的吼道。
“盾牌开道!给我冲过去!”
原本拥挤的街道瞬间清空,也不知是盾阵的威势还是围观的百姓终于晓得这场追袭的厉害,四散着退缩到一旁,深怕遭到池鱼之殃。
“关城门!”
“弓箭手准备!”弘武城北的城门上,驻扎的弓箭手拉弓上弦,瞄准了仿若凌空漫步般朝城门而来的白衣男子,以及紧跟在他身后仿佛影子般始终面无表情的娇小少女。
百姓退让之下,城楼的弓箭手再没有顾忌,追袭而来的御林军也分出一部分人来结阵斩断退路。几名各大派的武林高手更是蓄势待发,准备发出胸中憋着的恶气。
“嘭!”
厚重的城门终于紧闭,发出沉重的声响。弘武城北的广和门虽然不如城南的正阳门高大,但高逾十丈的高度依然远超一般城门。就算这小子轻功再高,也插翅难飞!
“花吟夕,快快束手就擒!否则今日定要将你格杀当场!”马脸的御林军长官高声吼道。昨夜竟有贼子夜闯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