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时候。”秦相柳沉声道。
“我知道。”项元嘉有些烦躁道:“下毒、暗杀,什么都好,要是我真想下手不会挑这个时候,更不会弄得满城风雨。”
他是楚王嫡长子,这个太子却当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是当年楚王还是太子时由当时的太子妃所生,出生之日母妃就难产而死,更是被医师诊断经脉过于狭小无缘武道,这一世恐怕都会病痛缠身。他国大王王嗣或许可以只通骑射,但南楚自建国以来,每任大王就算不读诗书不懂经文也从没有一个不会武不精于武的。
项元嘉一直知道他只能靠自己,虽然不能修炼内功,却苦读兵法韬略,勤练骑射,折节下交发展势力。好在楚王除了他并无其他子嗣,就算再不喜,他的太子之位也不会轻易罢黜。
直到十七年后项元拓出生。一个健健康康根骨出众的孩子,一个由年轻王后所生的嫡子,楚王大悦,大赦天下。
项元嘉费尽十二分的心思和努力都得不到的关注和宠爱,那个孩子一生下来就全部得到。有一个楚国王后的母亲,一个大宗门掌门的外公,更过分的是还得到了楚王全部的期许和父爱。
“阿虎。”项元嘉轻念着项元拓的小名,神色莫名道:“呵,还真是让人嫉妒。”阿虎,拓儿,从名字就能看出父王对他的寄望。虎乃万兽之王,拓是扩土开疆。
“他不过是刚满三岁的孩子。”秦相柳皱眉道。
“孩子?”项元嘉撇嘴,阴冷道:“等到他十三岁,死的就该是我了。”有一个野心勃勃的母后,还有一个权势滔天的外公,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他怎么会满足只当个二王子。项元嘉则不同,母妃早死,娘家的势力也浅薄,只有一个四品郎将的舅舅,起不得什么作用。
“现在满朝的眼睛都盯着你,你不该冲动着跑过来的。”秦相柳淡淡道,不想再多听他说那些心中的嫉恨和怨气。
“宫中有替身顶着,没人能发现我出宫。”项元嘉打起精神看着秦相柳道:“我需要你的帮助。”现在他看似站在风口浪尖,又何尝不是一个千载难逢抢定乾坤的好时机。
“镇南王?”秦相柳稍加思量道。
“聪明!”项元嘉的脸上带着几丝疯狂。
项元嘉的目的昭然若揭,祸水东引嫁祸他人。只要能从这件事情中脱身,能够重创二王子和镇南王,扫清所有阻挡他成为楚王的障碍。但这其中也充满了危险和变数,二王子的下落不明,不知道出手的究竟是哪方势力。还有楚王和镇南王深厚的兄弟之情,稍有差池可能会弄巧成拙万劫不复。所以他找上了秦相柳,一是确实想借助他的力量,二是为了把自己摘出去,只要没有太子操作此事的痕迹,就让人抓不到把柄无从攻击。
“楚王兄弟二人自幼感情深厚,不是那么容易挑拨的。而且我那王兄急召,此次我只是借道南楚归秦,并不想蹚这趟浑水。”秦相柳摇头拒绝道。
“越是亲信之人的背叛就越不能容忍,你只需要弄些蛛丝马迹让他们互相猜疑,自然有人去推动下面的事。现在阿虎确实丢了,既然不是我做的,谁也不敢说镇南王就真的没有半点嫌疑!”项元嘉带着几分笃定的笑道:“更何况,只有我当了楚王对你才最有利。这次只要你帮我,我可以让你在解封前提前出城,而且答应你一个不算过分的条件。这笔买卖很划算,相信智计卓绝的庸王不会拒绝。”
秦相柳眼眸微闪,权衡利弊。
正在此时密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咚咚,咚,咚咚咚咚”,是约定的紧急暗号。项元嘉披上斗篷背对门口坐着,全身都隐藏在黑色的斗篷中看不见容貌。秦相柳这才从里头开启机关,打开石门。
“主人。”李南和卫棱一齐低头道。卫棱神色严肃,李南则带着几分急切和自责,微喘的气息能看出他耗费了不少气力。
“发生何事?”秦相柳凝声道。
“苏姑娘和小秋在集市上被天煞帮的人抓走了。是小人保护不力,请主人责罚。”李南双膝跪地道。
秦相柳双眼微眯,余光几不可查的落在了隐在斗篷之中的项元嘉身上。
……
“大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守城卫拦下气喘吁吁很冲直撞的小英道。
“我,我不是要出城,我是来找人的!”小英探头朝城门外望去,一队御林军正在巡检视察。骑在白马上背着红缨银枪的银甲校尉格外醒目显眼。
“去去去,这里也不是找人的地方。”守城卫赶人道。
“杨校尉,杨校尉!”情急之下小英只好急急忙忙扯着嗓子大声喊起来,一边挥着手显示自己的存在。“杨校尉,杨文定校尉,我是小英啊!”
城门内外众人都看着这个大吼大叫家伙,白马银枪的杨校尉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示意副官盯紧些,便一拉马缰来到近旁,翻身下马扯着小英来到僻静些的地方。
“小英,真的是你,你怎么出宫了?”杨校尉奇道。
“我!”小英顺了顺气,嗓子喊得太凶有些火辣辣的疼,“我和公主一起出来的。”
“师姐又偷跑出宫了?”杨校尉皱眉道。
岳宁公主项明月和御林军校尉杨文定确实是师从同一师父的师姐弟。二人的师尊并不属于南楚任何一个名门大派,而是一名曾经当过护国将军现在挂单在九佛山名为不怒的苦行僧。
不怒曾是先任楚王的发小,也是威震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