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我不可能认错。”苏青珃顿了顿道:“但并不是平时的三哥,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苏青珃的心中隐隐有些焦急,如果不是被迫来到王宫,现在应该早就和秦相柳在商量对策。
荆锋的样子太不对劲,按花吟夕的说法他应该是去了北地寻找药王孙仲迁。后来秦相柳接到血书传讯来蝶谷接人,荆锋一路下落不明。虽然担心却摸不着找寻的方向,却在这个时候他以这样的姿态突然出现。
安静下来,不能慌,苏青珃平复着心情,不让太过急切的心干扰到自己的思绪。
项明月张了张嘴道:“这些,全都告诉我没问题吗?”
如果开始只是有些兴奋和好奇,后头有些问题无疑触碰到了外人从来都不知道的领域。苏青珃却真的每一条都认真回答着,项明月看得出来她并未说谎。
“没关系的。”苏青珃轻轻笑着,“无涯山从未想过要故作神秘弄什么玄虚。这些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就不怕让天下人知道。”苏青珃向来认为遇到问题时最好的办法不是隐藏遮掩,而是坦然的面对并解决它。
可惜从未有一个像项明月这样的人真诚的去问询,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就在众人的猜测幻想中,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越来越看不清虚实。
那些漫天乱飞的谣言,还有数不清的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无涯山众人自然也懒得去澄清。
“无涯大阵,这些年来从来都没少过闯阵的人。就算明知道很可能永远困在里头走不出来,还是不断有人前赴后继的闯进去。不管我说它难不难解,也没见有人解开过。”项明月觉得这时候苏青珃脸上的神情,有些像炫耀着独一无二玩具的小孩子。
有多少人,还未窥到无涯山的全貌,就在山脚的大阵中折戟沉沙。又有多少人,听得只鳞片爪的传言,为了无涯山上虚无缥缈的宝藏而甘愿赴死。
“至于人数,无涯山擅长的从来都不是人海战术。”天下间弟子门徒成千上万的门派难道还少吗?又有几个敌得过无涯山的赫赫威名。
项明月脑海中不自觉闪现出片刻前荆锋一人一剑恍如魔神般战无不胜的阵势,只需一人,便敌千军。心下一转,又想到最危急的关头,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那把白玉折扇。
忍不住又问道:“那个使着白玉折扇当兵器的少侠,也是无涯山的弟子吗?”
这次苏青珃许久没有说话,只是不住打量着项明月脸上的神情。一直看到她那双英气勃勃的眼睛变得如小家碧玉的少女般娇羞,带着些闪躲的时候才道:“他是四师兄。”
“那……”项明月吞吞吐吐半天,终于抬起眼直冲冲道:“他……和你。”
苏青珃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一丝当年自己的影子,横冲直撞、敢爱敢恨的样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再不捉弄她道:“就是师兄和师妹的关系,哥哥和妹妹的关系。”再没有别的了。
项明月似乎松了口气,脸上的神色瞬间飞扬起来,挺了挺胸脯像只骄傲的孔雀。好像只要苏青珃和那位少侠不是一对,她就有无穷的自信和机会。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对某个人动心,第一次冲动着想要和某个人在一起。虽然起因只是俗套的英雄救美,那一刻的怦然心动却无比真实毫不作伪。
内心怀着喜欢,憧憬并追求着爱情的少女,总是幸福而美丽的。
“他叫秦相柳,是个很好的人。”苏青珃笑道,带着些鼓励。如果不去尝试,永远都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此刻她祝福着这个刚刚认下的性格爽直的妹妹。秦相柳和韩陌不同,就算最后不爱,也不会让月儿受到太多伤害。
“公主,公主!”小英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作为项明月的贴身宫女,上行下效之下,她也不像其他宫中的人有那么多的规矩。“宫宴已经开始,只差公主和苏姑娘两位了。”
“呀!”项明月惊道:“我把正事给忘了!”探头一望,宫外天色已经全黑。
楚王设宴亲自答谢为救二王子出过大力的众人,项明月抢着退掉传讯的内侍过来。原本想着与苏青珃闲聊片刻就一同赴宴,谁知道谈着谈着就一发不可收拾,忘了时辰。
项明月赶忙牵起苏青珃的手道:“咱们得赶快过去!”
……
“王妹倒比寡人的架子还大!”
方一入宫宴所设的偏殿,苏青珃便听上首一人朗声笑道。这人年约四十上下,正是最春秋鼎盛的年岁,穿着一身绣着五爪龙纹的便袍,正是南楚大王项明辉。
殿内灯火通明,摆了十六张两人一席的矮桌,楚王独享一桌,近旁还放了一张稍小些的坐着位宫装妇人。其他矮桌则左右排成两列,只楚王右手边最近的那张还空着。和楚王所说的一样,这只是个简单的答谢之宴,并未有多盛大铺张,只请了这次出力的众人,还有一些亲近的族人和近臣作陪。
“主随客便,王兄哪会这般小气!”项明月昂首不客气道。
“呵,就你这丫头倒打一耙的功夫最厉害!你可算不上客人。”也不生气,目光转移到苏青珃身上眼中带着感激并几分审视好奇道:“这位就是救了寡人王儿与王妹的苏姑娘?”
“民女苏青珃,见过大王。”苏青珃微施一礼道:“此次救出公主与二王子出力最多的是御林军和几位武林高手,民女不过恰逢其会。”
众人的目光一早就落在这迟迟而来的两人身上。在这灯光烛影的照映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