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去后,纪南峥才知外孙女找了他半天,忙与众人见了面。
柳蔚见老人家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见外面不好说话,便领着外祖父先去找云家几位老爷。
容棱本也要去,扭头发现小黎若有所思的站在边上,便停了步,问:“怎么了?”
小黎看容叔叔要忙,便善解人意的摇摇头,让大人们先去忙自个儿的事。
容棱进房后,小黎扭头往房间走,走到半道上,就见云觅蹦蹦跳跳的过来,一见到小黎,云觅就一脸发光的跟他说了今日府衙发生的事。
“你娘亲在堂上的样子可真太潇洒了,他一身男装,我还听到外头看戏的姑娘们,好几个都嚷着想嫁给她呢。”
小黎对自家娘亲在衙堂上是什么姿态,早已烂熟于心,以前在曲江府时,付叔叔就跟他说,“每次看到你娘上堂,我这心就定了,似乎只要有她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小黎对此倒没多少感觉,主要是他从记事以来就随着娘亲出入衙门,娘亲不管做什么,在他眼里,都只是常规操作。
不过听云觅说得这么振奋人心,他也与有荣焉,忍不住抬起胸脯,洋洋得意的道:“我娘亲自然最厉害。”
云觅一个劲儿点头:“连当今六王都让她说的哑口无言,一百万两银子呢,哈哈,说的还挺大仁大义,说什么为国为民,可在场的谁没瞧见,六王爷脸都绿了,气都快喘不上了。”
小黎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却心不在焉的。
云觅看他魂不守舍的,便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小黎犹豫了一下,问他:“云觅哥哥,你认识国师吗?”
云觅一愣:“国师?国象监里的国师大人?”
小黎想到今日那小太监的确提了“国象监”,就点点头。
云觅道:“不认识,不过我见过国师主持新年大仪,他很年轻,一头白发,仙气飘飘,我听老人们说,国师法力无边,就快羽化登仙了。”
而后又补充:“天上的神仙,都是白头发。”所以年轻人长白头发,肯定是要成仙了。
小黎听着这个谬论,无语的摇了摇头。
云觅又问:“怎么了吗?”
小黎琢磨了一下,道:“我今日见了那位国师,太爷爷说,他不是好人,让我不要与他接触。”
云觅耸耸肩:“我不认识他,不知他是不是好人,不过太傅既说让你不要与他接触,那就不要接触吧,太傅是你曾外祖,肯定不会害你。”
小黎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想了想
,却又问:“那为什么说国师不是好人呢?”
云觅哪里知道,就摇头。
小黎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扬起头来:“云觅哥哥,国象监在哪里?平民百姓可以去吗?”
云觅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半大孩子,正是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时候,云觅自己也是这个年纪,犹豫一下,就道:“内殿不能进,外殿可以进,国象监供奉的是三清,外殿可以供信徒上香,不过内殿只有朝廷官员能进。”
小黎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们去看看吧。”
云觅从小黎问国象监能不能进,就猜到他是想去,闻言也不惊讶,就问:“你不怕太傅生气吗?”
“我们不好告诉太爷爷,早去早回就是了。”
云觅迟疑了一下,看小黎真的很想去,就道:“那好吧,我陪你去,不过只能去一个时辰,晚了要被发现的。”
小黎连忙点头,拉着云觅,偷偷摸摸的就往外走。
某方面柳蔚还是很了解她儿子的,小黎的确是个祸篓子,平日看着乖乖巧巧,可真调皮起来,谁也拦不住。
等柳蔚、容棱从房间出来,只留外祖父与四位云家老爷单独谈话时,两夫妻已经找不到儿子了。
问了一圈儿,只听说是与云觅出去玩了,没说啥时候回来。
柳蔚还要进宫,也没工夫等儿子,就交代容棱:“外祖父说,小黎在国师面前露了脸,不管那国师知不知晓调查鲛人珠的人是我们,都最好不要让他接触小黎,等小黎回来你与他说说,让他近段日子不要出去乱跑。”
容棱“恩”了一声,牵住柳蔚的手,替儿子说了句好话:“小黎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柳蔚并不苟同,只呵笑了一声。
容棱捏着她手的力度紧了紧:“你要对孩子多一些信任。”
柳蔚啧了声,勉强道:“尽量吧。”
另一边,国象监外殿,小黎站在巍峨高大、金光闪闪的三清法相前,木讷的问身边的云觅:“是真的金子吗?”
云觅笑眯眯的点头:“恩,是真的,一般的仙人法相,都是内用铜铸,外贴金片或是刷金漆,但国象监的三清相,听说铸造时是由国库亲自拨的款,用的是十成十的真金,是不是很气派?”
小黎一个劲儿的点头:“这么大,这么大,这么大的金子,简直太气派了!”
云觅失笑的戳戳小孩的脑门:“俗气,我是说法相气派,哪里是说金子气派。”
“我才不俗气。”小黎揉揉自己的额头,道:“仙人才俗气,我从没见过这么爱财的仙
人,那金子做的法相与泥塑的法相比,仙人是不是更喜欢在金子做的法相上显灵?”
云觅哪里知道这个,只摇摇头。
小黎忍不住上前两步,盯着太上老君的法指,道:“仙人的一根指甲盖,就够穷苦人家吃喝富足一生一世了。”
云觅听他这语气不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