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自羽这时正好出来,见到这一幕,有些愕然。
魏俦也就是戏弄国师一下,没想真把图扔了,他怕这图真与找寻遗址有关,回头自己会误了大事。
见钟自羽出来,魏俦就把图扔到国师身边,蹦蹦跳跳去跟钟自羽勾肩搭背。
钟自羽嫌弃的挥开他的手,低眉瞧了眼地上的国师,国师已经坐起来了,捡起那张手绘图,正在拍上面的灰。
钟自羽站得近,本不在意,但当他无意间看到了图上的线条,却猛地愣住,然后弯腰,将图纸拿了过来。
“你们!有完没完!”国师真的爆发了,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悲愤的瞪着眼前两人,要去拿图纸。
钟自羽往旁边一避,避开他的手,同时抬头问:“这是你画的?”
国师没有说话,又去拿图纸,这回钟自羽松手了,图纸回到国师手中,被他小心的折叠起来,转身要回房间。
钟自羽却拦住他:“你还没回答我,这是你画的?”
国师烦躁的吼道:“关你什么事!”
“这张图柳蔚看过吗?”
国师皱了皱眉,见钟自羽神色正经,似乎不像故意找茬,便冷声道:“没有,我昨日画出的。”
“怎么画出的?”
国师冷傲道:“说了你也不懂。”
“说!”钟自羽音色冷硬。
国师不想回答,他认定了这是机密,不能随便与人乱说。
钟自羽看他冥顽不灵,直接回头去舱房。
房间里,柳蔚在与容棱商量后面的路程,按照之前他们看到的,大江县旧址就在附近,可当他们真正抵达这片海域时,一时又分辨不出方向,这两日他们一直在海上打转,来来去去,头都晕了。
钟自羽的出现,打断了夫妻二人的谈话,钟自羽的表情有些凝重:“那个国师,画出了一副海域图,你们应该看看。”
与海域有关的,都不是小事,容棱看了钟自羽一眼,越过他,离开房间。
柳蔚没急着出去,而是问钟自羽:“图上有什么。”
“魔鬼海。”
柳蔚神色一怔,表情也紧张起来。
魔鬼海,青云国的魔鬼海!
最后这张海域图被摊在大堂的桌上,周围坐满了人。
容棱的表情很严肃:“如何画出来的?”他问国师。
国师不喜欢这种被质问的语气,但看了一圈儿旁边其他人,大家都郑重其事,他便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闹脾气,而是不情不愿的诚实回道:“大江县文册旧貌图,野史中当初的九极山山貌,以及最近的海军军事范围图,整合而绘的。”
对于遗址的事,国师是真的很上心,他从很早以前就怀疑遗址背后的真相,因此从那个时候,他就阅遍各色与九极山有关的野史图貌,将这些内容烂熟于心后,现在他又有了一整船的,柳蔚从西进县抄录来的大江县旧册,以及离开门石岛前,他特地问临亲王要的海军军事范围图,将这些前后跨越千年的内容整合起来,再模拟了几十种江流方向后,终于绘制出了这副线条简单,但内涵丰富跨境海域图。
这张海域图还不成熟,因为里面大多数的内容,包括岛屿分布,以及水流分叉,都不是完全准确,但这已经是国师目前利用有限资源,能画出的最倾向于现实的图。
他昨天画完后,一夜没睡,直到今天还在研究,甚至填补一些细节,也正因为如此,魏俦抽走他笔时,他愤怒,抢走他图,他吓得差点去了半条命。
只是他不知道,这副连他自己都还不确定的手绘图,这些人突然这么激动做什么?
“是魔鬼海吗
?真的很像。”柳蔚看着图纸最右边,那是一大片水流分支十分古怪的海洋。
当初他们在魔鬼海迷路了整整一个月,在海上绕了三四个月,那片海域的每尺每寸,柳蔚真的记得太熟悉了。
“是。”说这话的是祝问松,老人家摸着自己的胡须,手指点在魔鬼海中间的一个分叉点上:“这里,图上画的是一片礁石群,的确,按照水流方向,以及九极山崩塌后的石流倾向,这里会出现一个礁石群并不奇怪,但这里其实不是礁石群,还记得找到白狼的那座岛吗?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当初也是在这里将白狼放生的。”他说的是他最后一次离开仙燕国,带着白狼一起穿越海洋,去到青云国的那次。
纪南峥不太清楚这一段,稀里糊涂的跟着看。
随即祝问松又指向魔鬼海右边的一个角落,那里一片平坦,什么都没有:“这里有个浮岛,会因潮起潮落而淹没。”
柳蔚看向国师。
国师被她盯着,有点压力山大,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清楚,这片海域太远了,我还没有分析出来。”
钟自羽这时说话了:“魔鬼海最大的特点,是海域宽广,水流分支多,如果这里真是魔鬼海,那祝师父指的这里,的确有个浮岛,我与魏俦,是从这里过来的。”
祝问松指向白狼居住的那个群岛前面的位置:“我们是这里。”
钟自羽说:“当时我与魏俦是被淹下了水,我们一直随着水流飘,不知飘了多久,最后出现在了仙燕两江。”
祝问松点头:“海水是相连的,如果从浮岛进入仙燕,是顺流,那你们的确很容易就飘过去,不过这样一来,从原路返回,我们就需要走逆流。”
“不对不对。”柳蔚这时打了岔:“浮岛是在礁石群的水流分叉点,所以这里被淹没,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