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危之刻,半空忽来一件球形金属由不远处射进场中。早早发觉暗器来袭,禔摩却感来者功力微弱,发出此物的手法更是低劣,不屑一笑举剑正中球心。
熟料就在剑中圆球刹那,倏涌三道皓白光圈,由内扩散方圆百丈,嗜血者攻势竟也停顿须臾。
“公子,快随我来。”
“是你,冬曲!”
一声温婉女声入耳,傲笑红尘骤然面露不可思议之惊容,却也知晓此刻再留无益,忙于剑君趁机脱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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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涉浊流半席清,倚筝闲吟广陵文,寒剑默听君子意,傲视人间笑红尘。
一泓秋波万泓血,伤心曲调伤心人,断琴示剑再回顾,乱离颠沛总纷纷。”
听韵小筑,方界六弦故人地,景物依稀如昨。祭奠碑文历历在目,使人倍感唏嘘。
对愁月仙子,已是哀莫大于心死。然则今日再见袁冬曲,傲笑红尘初时的喜悦,却被如出一辙的荒唐感袭上心头。
茫然心绪,分不清该信还是不信,该相认还是不认。傲笑红尘视线,与彼方纯洁无垢之眼相对,质问之词到了嘴边唯有烟消,涩然发问:“你……当年不是?”
“数十年前,无忌天子与母亲,受谈无欲前辈之助隐世不出。后来冬曲受制于爹亲权门宗矩,却是疏竹影前辈适时援救,又借谈无欲前辈之计,方才诈死脱离江湖漩涡。”
“那你为何不来寻我?”心思复杂万端,傲笑红尘注目亡者之碑。
“因为,因为当年,当年……”郁苦难言,袁冬曲白袖掩胸,一时口头无能接续。
曾因命令而接触,又因羡慕而生恋。当了解到羡慕的对象乃是生母之时,袁冬曲却唯有默默而退,独自回到空荡无人的听韵小筑。
而在见到傲笑红尘,悔不当初的碑文之时,袁冬曲却无半点喜悦。只因被傲笑红尘与愁月仙子决裂愤怒之态所刺痛,又因外力因素干扰,袁冬曲无法、不敢、也不能现面相认。
听韵小筑与往年布置全然如一,一草一木皆未更改。花园亭中正见一口保存完整的琴,不知该怎样作答的袁冬曲,唯有默然走进亭中坐下。
“公子,冬曲还能再听你抚琴一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