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还是带人离开。”
见着雪花刀半途杀入截下贾命公,众人安危无虑之后,闻人清苒才正对醒恶者答话。
运功按下体内紊乱毒气,醒恶者往另处战局瞥了一眼,接着收回视线淡道:“你确认要吾离开?”
“有雪鸦叔叔在,你们赢不了我们。”
“江湖事,武力并非唯一论断胜败的方式。”
醒恶者从头至尾目标就只定在咳羊茎,闻言不怒反笑,单手后摆,意有所指道:“翳流毒功如何,名唤阿九的小童应当深有体会。那名蓝发年轻刀客,已被燕子翎上毒素所伤,吾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你很确定阿九的身份?”
“纵不见认萍生本人,但形貌变化不大的猫耳少年,翳流若是认不出,那也枉称一地之霸。”
有些困惑地想了想,闻人清苒还是摇头嗯了一声,答道:“但以阿九对你们的了解与医术,同样能暂时压制毒性。”
“想将人送回医治?且不提半途致命的阻截……你们好不容易来到北域,可见有明确的目的未曾实现。此刻返回寻人解毒,岂不浪费时间?”
比起武力解决一切,醒恶者素来更擅长言辞诱导。因此本未挟杀意而至,此番带来的翳流的教众,亦非精英之属。
而作为一个明白人,醒恶者内心十分清楚,在南宫神翳复生之前,翳流并无足够的实力争锋。何况要得到北域的龙气,现在与正道彻底翻脸,又有何益处?
所以,杀人从来不是必须……醒恶者袖袍一挥道:“只要你们交出咳羊茎,不但解药唾手可得。吾亦愿在此保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再无翳流之人找上门。”
“唔……”
虽未意见达成一致,但观刀无形面色泛青,闻人清苒便知醒恶者所言非虚。
毕竟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又哪有太多精灵古怪的主意?况且并无十足的胜算,闻人清苒终是心头一软,答道:“咳羊茎可以给你,但是阿九的那块不行。”
“哦?只要年份足够,谁的咳羊茎都不重要。”
耳闻此言,醒恶者莫名思绪一动,短时间却也未曾想到关键,而静看着闻人清苒手头忽现一块上了年份的咳羊茎,更是无意继续追究下去。
与何种人交谈,用何种方式,自不用费神多思。右手翻现一个药盒,醒恶者爽快道:“解药先可一试。”
“嗯。”
小心翼翼将丹药取回,闻人清苒娇小身影方才一闪,将药交由阿九辨识药性。
而年老力衰、不复当年勇悍的贾命公见状,心知再战无益,唯有先行撤退,反欲陷陡然停手的醒恶者于险境。
只可惜闻人清苒几人,均非翻脸不守信用之性。将药给刀无形服下,等他调息一段时间确认身体无恙之后,闻人清苒便甚是干脆地把咳羊茎抛给了醒恶者。
“咳羊茎给你。”
“那就暂别了。”
暗自思忖着咳羊茎来历,醒恶者亦不愿久留此地,手化一方淡金锦帕,将咳羊茎包住收好收入怀中。至于今日这群教众的损失,等复生了南宫神翳,自有讨回的机会。
“黜圣贤之本元,了人心之黑暗,醒万恶之端芽,掌天下之光明。”
深沉之声未尽,木杖点地数下,醒恶者便已不知去向。谨慎戒备的雪鸦,此刻方才低头望向闻人清苒,目色含暖,口气却冰冷如一,道:“小小姐,你不该透露另有咳羊茎。”
“欸?雪鸦叔叔是怕漏泄了根底,被人阴谋针对?”
“是。”
“嗯……可是没关系的呀。你看,我们只是出来走一走,就遇上了想要我命的人。说到底就像续缘哥哥一样,因为我是爹的女儿,就不可能避过一切风险。”
宛若丝毫不将江湖潜在危机放在心上,明媚的眸光仍是云淡风轻的色彩,闻人清苒甜笑道:“但是,我是闻人然和楚君仪的女儿,又是萍山练峨眉的徒弟,总不会一直成为旁人的弱点。”
修行之径,本无便捷,更须坚己心,鉴世情,照本真。除了亲友之属,甚少有事物萦系于脑海,仿佛天生淡泊外物一般。
只是年龄尚幼,终究活泼之性,闻人清苒猛一合掌道。
“道藏经典太玄。我还是喜欢爹直白的说法。这一次,我和那位伯伯没有胜负,但是我一定进步得比他快,下次见面他必败,又何必计较他心里的算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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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仙境之内,茶香袅袅,北嵎皇城玉阶飞,独身亲赴中原,只为联盟应敌。
“香茗早备,时辰恰好。素贤人近日全无动作,便为等玉阶飞上门?是巧算,还是坐山观斗?”
“巧算或者坐视,瞒不过太傅慧眼。前段时日有人敲响人皮石鼓,导致殷玳巨吼再度破天,波旬祸患为大,素某自该以处理星云河破洞为先。”
“原来如此。”
仅是波旬祸患为大,并不代表素还真没有关注般若海联盟,以及北嵎皇朝本身的动向。
素还真的话该怎样听,以玉阶飞的智慧,自能了然于胸,淡然应道,“失去赤龙杵等圣器牵制,波旬如若重临非同小可,确该妥善处置。只是玉阶飞有所耳闻,数月前的嗜血之劫,中原与鎏法天宫曾有合作……”
“太傅欲问素某个人对地理司的看法?”
“非是个人,而是中原的态度。”
北辰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