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伏婴师怎么也想不到,此番竟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汲汲营营埋下的暗手,竟被轩辕不败意外所破。魔源遭受皇龙反噬,甫回魔界的伏婴师顿时心生反应,急忙赶向苍云山脉。
而在紫耀东瀛一边,六祸苍龙意外倒戈,亦使双方不敢妄动,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兵祸天险!”
双军不动,六祸苍龙却已十分不耐,突地一声嘹亮大吼,周遭大地如遭雷犁,巨岩山石悬空纳劲,应声扫向东瀛大军。
明了此阵不比当初,源武藏单掌抵住京极鬼彦背脊,右手运化返无神技,截阻祸龙杀伤东瀛联军。
但守住人马不失,便护不了浮阁。虽是神智紊乱,六祸苍龙仍将目标锁定威胁最大的一方,创世真气极运至顶,双流极化怒掀滔天气浪,掌取东瀛同时,周身真气鼓荡,又运一股无坚不摧之力,激射庞大楼阁。
纵使天狩浮阁材质特殊,创世真龙能为终究不比寻常,瞬将天狩浮阁钻出硕大破洞,内部震荡不休部件毁坏,陷入短暂停滞。
而在一息之后,源武藏终于跃空而上,正面截战六祸苍龙,使其难以继续扩大破坏。
不过,因知此行难以取得预期效果,源武藏不愿手下无谓伤亡,心无续战之意。神风营上下又皆服从军神调遣,不必源武藏赘言,便已整军缓缓撤离,避免成为第一标靶。
问天谴等人虽欲动作,奈何六祸苍龙竟似两边均视为敌,宁可再受军神所创,也不予紫耀军队通行。而见对手不可理喻,摸不清状况的源武藏,虚晃一招后只有以退为先。
战势突变,东瀛军队退向东海,六祸苍龙立时调转方向,锁定问天谴等人为目标,六祸禁式利落出手,翻脸便是无情!“父皇?!”
“嗯……流影,你也想篡位?!”
深忧六祸苍龙精神状况,千流影匆忙迎上,迎面却是一拳砸向面门。天问刀剑急竖身前,六祸苍龙视若无物,霸道真元一触爆发,顿令千流影连退不止。
“纷纷扰扰扰红尘!”
战事失控,汲无踪又被六祸苍龙所伤,问天谴唯有替下千流影,天伐横阻六祸苍龙。
然而此时此刻,一切的妨碍,皆成催化凶性的诱因。杀意凛然的剑光直刺而至,反使六祸苍龙愈发狂怒。
“地狱岛……果真心怀不轨,妄图颠覆朕之皇权,该杀!”
成见既生,忌惮早存,尽作今朝疯狂开杀。神智迷乱,六祸苍龙掌路开阖,半点不见手软。
肃杀罪剑虽是精妙卓绝,凌厉剑路惊鸿疾掠,使得对手周身多处见血。奈何六祸苍龙不闪不避悍勇直进,探爪握向天伐锋口。
“六祸苍龙,请冷静。”
“罪剑……谁能断朕之罪?谁能断朕之罪?!”
过往记忆翻涌脑海,六祸苍龙不待多言,恶意不掩辣手相向,不顾剑锋划身,举掌平推而出。问天谴虽是修为不俗,但在狂怒的六祸苍龙面前,犹然力逊数筹,顿时为之挫败!
“呃……”
斜剑指地,问天谴手捂伤处,倒滑数步。六祸苍龙得势不饶人,正要施下狠手,却闻阵中慌乱喝声。
“祸皇疯了,众人快逃啊!”
逆乾坤与剑十地,乃为名利投靠天朝,丝毫谈不上忠心。当下自身性命受到威胁,两人即欲飞快逃离。
熟料,耳闻大逆不道之言,六祸苍龙竟而半途收手,身影一闪双臂按在两人肩头,磅礴内元一气灌体,登将二者炸成漫天血雨。
“胆敢背叛朕,这就是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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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瀛联军退往东海之时,犬若丸亦受到撤退讯号,却是迫不得已听完一曲,方才面带不悦离开山峡。而等白狐君宇撤离,卧云初行雁抚琴之手立时停顿,悠扬琴音亦随之戛然而止。
“此回有劳好友了。”
白光一瞬,形貌再变,已是白莲本相。琴魔望着半熟悉、半陌生的好友,似怀庆幸道:“对方若不退步,你这具化身恐怕危矣。”
素还真在青埂冷峰动用全力,天踦爵便无多少元功残余。之前假扮卧云强硬一弦慑敌,实际剩余真元却并不足以支撑一战到底。
但因卧云身份成谜,谁也无法猜透素还真与初行雁之间的联系,天踦爵才敢兵行险招,诈欺犬若丸。
“自是有其把握,吾才敢这样做。犬若丸篡位夺权,虽是勇进善断,城府深沉,却亦失之多疑。否则,他又怎会来到中原,找寻伯藏主?”
对付犬若丸,就得软硬兼具,一味示弱并不能取得需要的效果。而在一击打败犬若丸之后,方能掌握场上的主动权。
交情甚笃,琴魔对眼前人的能耐知之甚深,朗声笑道:“呵,苦境谁会怀疑卧云半仙的智慧?不过,方才那些人走得匆忙,你不须随后查探吗?”
“有月神压阵,纵有变数,当不至脱出大局。此身时限已至,也无余力操烦了。”
“哦,那吾便不再多问。”
本非江湖人,何涉红尘事?
眼见挚友不欲拖延,琴魔遂按担忧,目露惋惜不舍,浅叹道:“此回再涉武林,虽非吾之本愿。但能与好友再会,实属幸甚。唯一遗憾……”
“憾不能如相思林初遇,单纯以琴会友?”
“正是。”
“啊哈,临走之前,何不乘兴合奏一曲?”
“嗯,那就请了。”
伯牙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