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相处。
这么多年都没见了,该从什么地方开始相处,全都无解。
她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她不畏惧一个人一辈子单身,但她却不愿意看着小皮蛋一辈子没有爸爸。
一脚发动起车子,却又瞬间刹车,只留下一阵刺耳的车轮滑动声。
车头前,不知何时伫立出现的男人,如一根难以拔出的定海神针,难以撼动地站在面前。
慕容牵止看着男人的样貌,血管莫名又永恒的因子不住地跳跃起来,忍不住挥舞起小手朝男人挥舞起来,“爸爸~爸爸!”
隔着车窗,凌风一眼便捕捉到女儿的动作,一时间浑身的力气全都揉作一团,只想过去抱抱她。
慕容雨感受着女儿毫无保留地呼喊,她也想这样热情地对他喊一声,但她没有勇气。
在他出现的一刹那,她明白,她还是很爱他,像雨追随着风,不问所起,像风走了八百里,不问归期,像雨落在热带与极地,不远万里。
只是,我们爱的那个人会变,相拥和转身之际,可能已经陌生的不再是从前,我们自己会变,爱与不爱之间,可能都已经回不到昨天。
曾经他们都以为自己可以为爱情死,但后来发现,其实爱情死不了人,他只会在最疼的地方扎一针,让他们欲哭无泪,他们辗转反侧,然后久病成魔,最终百炼成钢。
他不是风儿,自己也不是沙,曾经再怎么缠绵,如今也到不了天涯。
他有他的坚定,她也有她的尊严。
自从他次的不告而别,他们之间的距离,便再也不是一句“我还爱你”能够弥补完全的。
现在他站在她面前,如同期待又矛盾的梦,抓住又不能拥抱的风,想喝又怕醉的酒。
他不如现在一走了之,不告诉她,他现在在做什么,之前做了什么,之后要做什么。
这样还给他们母女两个人安静的日子,已经足够了。
慕容雨手指移,按下喇叭。
“滴——”
车声在闹市格外刺耳,却没能击退凌风的脚步。
他千里迢迢而来,要的不只是看她们一眼。
他迈着步子来,停在慕容雨所在的驾驶室一次,修长的骨节敲动玻璃,伸手去拉车门,却发现已经被慕容雨锁。
“小雨,”凌风沉沉的声音响起,“把孩子先送回去,我们单独谈谈。”
慕容雨眸光直视前方,对于男人的话,好似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凌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手臂从车窗收了回来,捏住后视镜,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问道,“小雨,你当初不是答应过我,会等我回来的吗?”
话语一出,车内的人紧抓着方向盘的手指倏地一松,口型传出,“车吧。”
她终究还是舍不得拒绝他的解释。
是啊,缘起缘灭,哪有那么容易。
毕竟夫妻一场,他们也曾潇洒的甜蜜过,想要放下,谈何容易。
更何况,现在还有这个孩子在,算是为了孩子以后的抚养问题,他们也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