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愉悦地弯成月牙,心情难得地好了起来。
只不过,琴琬一向清冷,所以张口时,语气里是习惯性的嫌弃,“你怎么回来了?”
“诶?不是你想我让我回来的?”萧景行夸张地问道。
琴琬白眼,“你不是有任务吗?”
萧景行漫不经心地点头,随意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任务自然是完成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急着赶回来,主要是……”
萧景行突然极其认真地看着琴琬。
琴琬不自在地朝里缩里缩,下意识地把被子朝身上拉了拉。
看着她防备的动作,萧景行苦笑,却还是故意痞子味颇重地说道:“我可是听你说想我了,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
“哪有!”琴琬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只能干巴巴地生气。
萧景行脸上的表情更加夸张,“怎么没有,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就紧赶慢赶地回来了。”
琴琬气得好笑,“来,我看看你的耳朵有老茧没?”
说完,伸手去扯萧景行的耳朵。
萧景行意思意思地躲了一下,就被琴琬老实地揪着了耳朵。
琴琬得瑟地眯着眼睛,加大了手指的力度,却也在萧景行能承受的范围里,慢慢转动手腕。
萧景行也是个上道的,配合琴琬的动作,故意龇牙咧嘴,装作很痛的模样求饶。
琴琬满意地哼了一声,想再整整这个得瑟的小子,突然鼻尖轻轻抽动了两下。
血!
“你身上怎么有血的味道?”琴琬突兀地一问。
萧景行愣住了。
来之前,他先回自己的院子洗了澡,又熏了香才来的,以为完全掩饰掉了身上的气味,却还是被琴琬闻出来了。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看到琴琬脸色惨白,浑身哆嗦,额头上浸出了冷汗。
“娇娇?”萧景行又急又懊恼。
早知道琴琬害怕血腥的味道,他就在热水里多泡一会了。
出门前,他仔细闻过,身上是淡淡的梅花香味,这丫头鼻子是怎么闻出来的?
揣着心里的疑问,萧景行手忙脚乱地安抚着琴琬。
琴琬的目光越来越涣散,鼻尖下是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息,死死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越是挣扎,越是挣脱不了充斥在鼻腔里的气味。
没有聚焦的双眼满是赤目的红,她甚至还听到了呼天抢地的哭声,有求救的,有求饶的,更有诅咒她的!
是她!
是她带来的这一切!
那一百三十八口人,都是因为她才枉死的!
是她!
都是因为她的愚蠢与虚荣造成的这一切!
她回来不是复仇,是来赎罪的!
欠了人命,就该用自己的命来还!
“娇娇?”萧景行一边轻轻拍着琴琬的后背,一边柔声唤着她的名字。
琴琬这般模样,他是见过的。
那日在茶楼,那群人烧死老鼠的时候,琴琬也是魔怔地失了心神。
他虽然心里觉得不对,可也没多想,只以为是琴琬被吓到了。毕竟是个女孩子,见不得那么血腥的一幕。
可今儿……
萧景行隐隐觉得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娇娇,没事的,没事了。”萧景行抱着琴琬,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哪里受伤了?”琴琬突然抬头,黑黝黝的眼睛里全是泪水蓄积起来的水雾,脸颊上还挂着泪痕,慌乱地在萧景行身上摸索着。
没有一点点暧昧,纯粹把萧景行当物件翻来覆去。
可萧景行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这个小女人总算知道担心她了。
不忍心看着琴琬的焦虑,萧景行死死抱住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琴琬,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禁锢在怀里,“娇娇,别怕,那不是我的血,不是我的。”
呢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细心地安抚着琴琬。
耳膜朦胧地传来熟悉的声音,琴琬机械地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萧景行。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萧景行甩了甩胳膊,“看,娇娇,我没事,不是我的血。”
“不是你的?”喑哑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萧景行心里莫名地一柔,“嗯,不是我的,我没事。”
琴琬离开萧景行的怀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压抑住胸口因为突然离开的温暖而产生的憋屈与不满,萧景行耐心地说道:“这次任务,原本进行地很顺利,只是最后与那边的人对上了,我的底细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般人伤不了我。是我着急了,应该等身上没味儿了再来找你。娇娇,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没受伤?”琴琬怀疑地问道。
萧景行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不是我,你看,我好好的。”
他再次晃着手臂。
琴琬仔细审视着萧景行,确定他没有说假话,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萧景行半眯着眼睛,仔细看着琴琬脸上的表情,面上虽然不显,心里的疑问却更重。看琴琬的情形,她不是单纯的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畏惧。
那是在经历过血腥后,从心里到身体上的排斥。
萧景行沉眉,娇娇到底经历了什么?
娇娇是他的救赎!
他与琴琬从小就认识,若不是琴琬,他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从他见琴琬的第一眼,琴琬就是如天神一般的存在。
那是与生俱来的贵气,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优越感,琴琬是贵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