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长曦不想干嘛,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等她连骗带抢地从顾培那里拿到资料,给自己整了一身漆黑,装作女保镖出去,再一路小心翼翼地出了城,连牛奶都没带,走在基地外荒芜而空旷的路上,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幸好基地对出去的人检查不严,不然她也没办法这样谁也不惊动地出来。
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闪身进空间,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运动服装出来,压着帽檐戴着眼镜,从农场里拖出辆机车——不再是边旷给的那辆雅马哈,一面研究方位,一面朝目的地开去。
飞驰在路上,风狠狠扫在脸上,她想到很多,一会儿想到前世那个只是简单的拒绝搭伙,就弄得和顾叙两人形同陌路,她一点都不希望重蹈覆辙,一会儿又想到白恒,心里阵阵发慌,头脑相当混乱。
一时有种庸人自扰的困顿自嘲,一时又觉得该速速了断。
就好像一只懒洋洋的都自以为可以拥抱一切的刺猬,在受到一个剧烈的刺激后,就本能地张开所有利刺,拒绝一切。
这种混乱的状态在眼前出现丧尸的影子时,终于戛然而止。
边长曦从机车上跨下来,收起车,摘了眼睛帽子这些碍事物,单戴了个大口罩。右手提着出鞘的唐刀,背上背着一杆步枪——这枪都是顾叙给她挑的,最适合她操作,威力也很不错,比起以前那杆她随手拿的确实要好用很多。脚下踩着稳健轻盈的步子,慢慢超前。
她有个很奇怪的习惯,无论多么烦躁焦虑的情绪,在面对丧尸和危险的境遇,或者练习起异能时,就会最快速度地平息,大脑迅速冷静。好像身体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硬生生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给压下去。所以她才会这样迫不及待地出来。
此时早晨九点多,不算早不算晚,这块儿本来是个偏郊区的地方。半小时车程远处有个大学城,再过去一样的距离就是临海港口,而这一块相当于进入市区的必经之路,是几个颇为繁华的镇子连缀在一起,有大量的补给物资,所以这时还能见到不少幸存者的身影。
此时边长曦在一个公交站牌附近,满眼皆是拥挤破败的车辆,荒颓的楼房,长得奇形怪状或者已经到底枯死的树木绿化,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各种残骸血迹。
这些景象却给了边长曦一种类似于自由和畅快的感觉。身体里涌动的力量让她自信而踏实,她想她就是适合这种刀口舔血奋死薄命的生活的,那些情的爱的麻烦事,真的太遥远了。
她眼里沉静下来,看到两头丧尸在车阵里撕拉撕拉扯着什么东西吃。慢慢想要移开。
但路上全是车辆,又不可能踩着车顶走,必可避免还是靠近了一点,丧尸如有所觉,蹭地抬转头来,脖子相当地灵活,丝毫不见笨重痕迹。
它们的眼睛还是腥黄暴起。没有瞳孔,但这时就好像看到了边长曦一样,喉咙里压着兴奋的嘶吼,一个屈腿一蹬,就跳到一辆车顶,四肢垂落好像野兽一样朝边长曦张开巨牙。
另一个没有这么敏捷。慢慢站起来,挤着车缝挨过来,手臂使劲地伸长扒拉着。
边长曦轻吸一口气。
其实在来基地的路上,大家一行人都是尽挑荒山野岭走,即使那里更是危机重重。但至少就算有个受伤流血也不会立马死翘翘,直面丧尸却显得可怕多了,那可是见血封喉型的。
所以她其实也有蛮久没和丧尸搏斗了,上次去红日批发,因为有顾叙在,遇到丧尸都不必她出手的。
那车顶的丧尸一个纵扑就要下来,她左手一甩,深绿带叶的藤蔓劲猛有力地将其挥扫下去,右手唐刀斜劈,直接将另外一头丧尸的右手从掌跟一路切到胳膊肘,尺骨桡骨被剥离分开,两根骨头就叉在空中,她刀一扭,尺骨被她撬得飞上了天,丧尸发出响彻云霄的咆哮。
边长曦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要坏事,果然远近就冒出丧尸影子。有的幸存者匆匆往这里扫了眼,吓得脸色苍白,慌里慌张地逃远了,深怕慢上一点就会被丧尸包围起来。
也有人跑之前还要骂一句边长曦脑抽,杀丧尸哪有这样惊天动地的,这一带被她这么一闹还是人能呆的吗?
边长曦也是大意了,主要是没想到这丧尸这么能叫。见它还在发疯,单个胳膊乱舞,仰着脑袋只管叫,她忽然明白,这根本就是在呼朋引伴。便取下背后的枪,一枪将它爆了头。
这时那头被扫下去的丧尸又蹦了起来,将一连商务车车顶蹬得凹陷下去,头颅咯噔咯噔地扭着,口水四溢舌头吞吐,一脸地狰狞。
边长曦单手举着枪,平静地望着它,就在它又要跃起的时刻,两条藤蔓从车底下抽出来,像塑胶绷带一样把它狠狠扣在了车上,边长曦随即扬枪顶着它的脑袋就是一枪。
整辆商务车为之震退了好几下。
边长曦来不及取晶核,转身就跑,看到远近蜂拥而来的丧尸,眸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一路往自己的目的地靠近,又制造了几起大动静,将丧尸都引到一起,因为之前别的幸存者都逃走了,这一带只有她一个人,完全任她发挥。
最终,她将一栋百货大楼里的丧尸也引出去,然后自己又折回来,看着悄然静瑟毫无生机的大楼,慢慢走进去。
里面到处狼藉。
四个月来有无数波幸存者来到这里过,尤其一二楼,能搜刮的都被搜走了,连个挂衣服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