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长曦站起来,一刀捅穿一个爬过来的丧尸,这时牛奶跑过来牙齿叼住她腰间的布料,把她往一个地方拖。
那处树下有人坐过的痕迹,附近还有弹壳,还有一件皱巴巴的外衣,她认得是顾叙的。
嗯?一路有被鞋子蹭掉的印记,她用手刨了两下,手里黏黏的,鼻尖传来腥味,一看土里混着鲜血。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流血,他又受伤了。”
边长曦很担心,眉头夹紧:“牛奶,我们快追上去。”
可没跑几步她发现不对,野营灯一照,地上脚印倒是有的,问题就是太多了,轮廓很清晰,也不大像丧尸踩出来的。
难道,还有别的人?
这个疑问很快又答案了,走了百多米,她发现了两个人的尸体,第一个是被一枪爆头的,第二个被火烧毁了半边脸,然后一把小刀扎在他另半边脸的眼眶里。又走了五十来米,第三个男人的尸体从土坡上滚到下面松陷的坑里,一看就是多处骨折,致命伤是插在太阳穴里的一把匕首。
边长曦越看越心惊,这些尸体虽然已经冷却,但手脚仍可以活动,死了应该不到一小时,血都没完全凝固。因为死法都不同,不能确认是不是同一个人杀的,但她在他们身上发现了军队的兵器。
并且从现场看来,他们是在追着什么人的同时与之搏斗,然后被反手杀掉。
边长曦最大的怀疑是有人在追杀顾叙。
她一路循着痕迹飞奔,山间道路极不好走,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慌不择路,专门往树多草多石头多路也相当不平坦的地方走,一路上打斗的痕迹基本没断过,除了火系烧灼的痕迹,还有很平整的切缘,有大风吹刮过的痕迹。有别的木系异能者留下的干枯藤蔓,有明显是大力士搞破坏之后的深坑。
还有不知道是谁的血迹。
死人又再出现过四个之后,终于没有人再死。
可这绝对不是好事。
边长曦的心一路往下沉,碰到丧尸都是绝对斩杀。她突然停住脚步,牛奶前蹄往前一瞪,扒着地面往前滑行了一小截,气喘吁吁地看着她。
“有人的气息,还不少。”边长曦食指竖在嘴前,悄悄地继续前进,但他们要悄悄,附近赶来的丧尸却不肯。它们好像发现了美食,吃相难看地往一个地方拥去,边长曦两个若在它们的前进道路上。自然要被垂涎,边杀边跑,两个都累得半死。
然后前方出现了人声。
人在和丧尸搏斗,有呼喝呻吟的声音,边长曦听到有人说:“撤。快撤!”
“那他怎么办?”
“保住自己的命再说!我们的大本营就在山下……”
话没说完,那人“啊”的一声急促短叫,旋即没了声音。
另一人喊:“顾叙,我跟你拼了!”
顾叙?!
边长曦大喜地冲过去,嗖地一声,一到紫蓝色的光芒疾射而来,边长曦几乎刹不住脚。身体后仰,一个没控制住蹬坐在地上,那道光芒蹭着她的发顶过去,没入一棵树干,将那碗口粗的树干生生击断,发出兹啦兹啦的雷电一般的动静。
她骇异地扭头看去。前方最后一个人影僵直着倒下,露出了在他对面,一个浑身蓝紫色电弧嘶嘶蹿动、浑身带伤气息冷沉危险的人,他靠坐树下,手臂还保持着挥出的姿势。冷酷锐利的眸子就直射过来。
然后怔住。
边长曦喘着气,颇有点惊魂未定。
然后站起来,唐刀飞舞,和牛奶一起以极其凶残飞快的架势解决场中最后几头丧尸,走到他面前:“你,还好吧?”
顾叙反手扶着树干撑起来,衣服都破破烂烂,有被割的划的刺的,更多是烧伤的,一张脸几乎没有原来的颜色,瞳孔之中电弧闪耀,让他看起来相当可怖。
他一手扶着侧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也没喝问她为什么在这里,也没紧张地上下打量,反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神采,叫人读不懂,才吐出了一个“你”字,后面就有光束打来,有人快步而轻巧地赶来,听声音就知道人数不少,而且个个都有能耐。
顾叙表情一变,去拉边长曦的手,但不知是猝然离开树干失去了支持还是怎么,他身体一斜,带得边长曦也失去平衡,两人向旁边的坡度下摔滚下去。
滚落的过程中,应该说一开始,顾叙就收紧胳膊,将边长曦紧紧护在怀里。
身下的石砾之类的东西硌得边长曦极疼,但因为背后有两条胳膊垫着,后脑勺更是被一只大手牢牢覆盖,这种疼就变得可以忍受,她连忙调动最后的异能给两人覆盖上一层绿白色的盔甲。
她闭着眼睛只觉得几圈天旋地转,随即就嘭的下停了下来,睁开眼睛有些眩晕地发现,她和顾叙躺在一个自然形成的浅坑里,腐叶和枯草盖在他们身上和脸上,而她趴在顾叙身上。
牛奶在他们滚下来的第一时间就跟了下来,也是万分狼狈地摔在一旁,然后上方才透出更多的灯光,出现了人影。
她赶紧让牛奶躲旁边一些,警惕地盯着上方。
“人刚死,他们一定在附近。”
“快找!”
“看这里,是不是从下面逃了。”
“你躲着,别出去。”忽然边长曦耳边一热,转过头,对上了顾叙的眼睛。他的眼睛生得实在漂亮,狭长而锋利,毫无阴柔之感,眼珠黑白分明,纯粹得好像一抹清泉,但往往让人无法参透其中内容。
这时因为电弧仍在时不时的闪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