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开荣澈的手,沈晓默默地拽起套到一半的被子,抿紧嘴唇,手中的动作更大,撕扯着不听话的被套,拼命把软做一团,毫无章法的被子往里塞。
“生气了?”
把沈晓扳向自己,荣澈的一手拥着她的背,另一只手缓缓拂过她的头发,滑过鼻梁,最后轻轻捏了一下赌气而微微收紧的脸颊,
“真可爱,连生气的时候都这么可爱。”
没有心思去纠结这句话的真伪,荣澈的眼神已经让沈晓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一瞬,她想她从荣澈的眼睛里看出了艳阳般的温暖,一种似乎只照在她身上的温暖。随之而来的那种类似早搏的心动,陌生到让沈晓害怕,也许很久很久之前有过,可她已经记不清了。
接过沈晓手上的工作,把被子套好,荣澈拍拍蓬松的羽绒被,笑着抓起已经取代了马里奥躺在沈晓床头的乌龟。
“噢,那个……”沈晓回过神,“我再买一个一样的给你吧,不知怎么搞的被我带过来了。”这时才想起,这好像不是属于自己的财物。
“你留着吧。”满意地扭了扭了乌龟细长的脖子,荣澈心情颇好地把它又放回了那个原先马里奥长期占据的位置,“对了,把豆豆的照片给我看看。”
从抽屉里翻出照片,沈晓有些僵硬地笑了一下,递给荣澈,越发觉得尴尬。
荣澈认真地看了半天,沉默很久才说了一句,“这照片可以给我吗?”
么鬼使神差地把每天晚上睡觉前必定要看一遍的照片拱手送人,晕晕乎乎地看着荣澈告辞离去,沈晓倒在床上,把乌龟拿到自己面前,盯着它大到有些畸形的眼睛,自言自语,
“我的命不是这么背吧?”才出虎穴,又进狼窝……
直到走下楼发动了汽车,荣澈嘴角还挂着满满的笑意。他不是不懂女人,只是一对着沈晓他似乎就完全放弃了自己的智慧,一路跟在她的感觉身后,呃,受尽了委屈。今天,他好像又找回了从前那种“全班女生都喜欢我”的极度自信,虽然一向鄙视所谓的爱情博弈论,可荣澈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确到了使些小手段的好时候。
故意的,都是故意。无论是不给沈晓任何喘息空隙的过度曝光,让她逃无可逃;还是那一句令她意乱情迷,心神荡漾的暧昧,以及配合地天衣无缝的眼神,表情;或者是最后拿着照片就是死活不给她所期待的任何评论,只淡淡说了句,“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明天就回成都去,荣澈已经打定了主意。
“明天就走?”荣震霆别别扭扭地凑到抱着照片,笑得合不拢嘴的苏晚凌身后,故作漫不经心地偷偷瞟了几眼,对荣澈清清嗓子,话里满是反讽,“这次准备晾多久?一天,二天还是三天?”
“三个月吧。”视线从正在喋喋不休的电视上移开,荣澈抬起头。
“三个月?哼,我看你三天都成问题。”荣震霆摇摇头,终于忍不住伸手把照片抢了过来,盯着照片看了半天,
“是有点像你小时候。”
荣澈心里腾起丝丝骄傲和幸福交织的甜意。
“当然了,我是他爸,不像我像谁。”
“我说,能不能让荣澈早点回北市?”苏晚凌知道荣震霆看了照片,心就软了,赶紧趁热打铁,“让沈晓一个人怀着孩子住在外面,总是不太好。现在她不说什么,可是将来想起来,心里总归要埋怨我们的。”
荣震霆抿唇和苏晚凌对视了一会,又看看故作不在意,可明显耳朵都竖起来的荣澈,“不就怀了一个孩子吗?你怀荣澈和悦悦的时候我都不在家,你不是一个人好的很。”
“哎,你这人!”不说这事倒好,一翻旧账苏晚凌也忍不住心里噌噌冒火,“少拿我树典型!好什么好!我那时候委屈的不得了,现在想起来还委屈呢!”
他播了种倒是没事人似的,不知跑回哪个山沟里了,一年半载地没有消息,留她一个人十月怀胎,受足了罪。天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要是能再选一次,她宁愿不生!
荣震霆一看势头不妙,一不小心踩雷了,赶紧恩恩哈哈地岔开话题,
“人都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就由不得我了,反正试试吧。要是实在不行,就把沈晓接家里来,你照顾着,这总没什么好埋怨的了吧?不过也得人家愿意啊。”
和荣澈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晚凌艰难地保持着自己阴沉的表情,一挥手,“人怎么弄走的,怎么给我弄回来。懒得理你,我睡觉去了。”
然后,三步并两步地上了楼,一到转角,紧绷的嘴角就立刻松了下来,露出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容。
“别看我,您自己负责哄去吧。”荣澈从老爸手里接过照片,轻挑嘴角摇摇头,“哎,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哒,哒哒”,像极了细小却又轻快的马蹄声。在第16周的时候,第一次,沈晓听见了豆豆的心跳。许是头胎不敏感,又或是豆豆是个乖巧沉静的孩子,沈晓的肚子一如深海,平静无波。就像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