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大士眸子深深,看向云霄仙子,当年的截教在封神之战后扩散为不少的道统,不少和梵门的关系也不差,可她同样知道,继承截教最正宗的上清宫依旧和梵门不对付,冲突不断,她用手攥着玉如意,上面烟气袅袅,勾勒出骑鲸钓月的壮观景象,道,“不知道此来,可有何事指教?”
云霄仙子确实不是来和对方叙旧的,听到对方这么讲,她坐直身子,用清冷的声音道,“太岁道兄照见本我,重回截教,称得上劫满归来。我来此,就是请菩萨高抬贵手,让他离开西牛贺洲。”
“太岁?金毛犼?”
白衣大士听到这个,神情一冷,断然拒绝道,“他现在入西游劫,劫数未过,岂能离开?”
“那菩萨就是不同意了?”
云霄仙子缓缓起身,背后诛仙四剑之一的绝仙剑升腾绝仙之光,昏黄的剑光中有一种让众仙沉沦的霸道。
白衣大士坐在莲花宝座上,眯着眼睛,看向云霄仙子背后的凶剑,即使是以她现在的力量对上此剑都有一种战栗之感。上清宫,圣人之地,纵然圣人不在,可留下的底蕴依旧无人能抵挡,真的不愿意有这样不死不休的对手啊。
“不过,”
白衣大士很快稳了稳心神,坚硬如铁。人在天地间,要往上走,岂能事事如意?特别是利益冲突,不可避免。很多时候,注定就是对手。
白衣大士一摆大袖,雷霆炸响,在四下有灿白的光晕升腾,如同她此刻的决心,道,“云霄仙子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就告辞吧。”
“好。”
云霄仙子听到对方送客,也不多待,她此番上门,也没有指望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过走这么一遭,也是提醒观自在和梵门一声,为接下来在西牛贺洲麒麟山的动作打个旗号。先礼后兵啊,就是这个。
白衣大士目送云霄仙子的倩影消失不见,她一个人坐在莲花宝座上,四下贝叶灵文,恍若雨落,偏偏寂寂无音,只有梵理交织,经久不散。
良久,白衣大士叹息一声,知道接下来会有麻烦事儿,不得不和上清宫争斗一番。要是早知道西牛贺洲天运如此勃发能够让金毛犼认清自我,挣脱枷锁的话,自己万万不会让其入西游金榜的。没有金毛犼,暂时也不会有这烦心事。
可惜的是,悔之晚矣。
不一会,白衣大士敛去自己的复杂情绪,眸中一片冷漠,她想了想,一道道法旨发出,向西牛贺洲调拨人手,务必让金毛犼应劫。
西牛贺洲,麒麟山。
洞口上,火光迸射,星星点点,和气机一颤,状若金灯,摇曳生姿。再然后,青烟披挂下来,好似惊虹,与火焰交晕。仔细看去,那烟不是灶筒烟,不是草木烟,烟却有五色:青红白黑黄。熏着南天门外柱,燎着灵霄殿上梁。烧得那窝中走兽连皮烂,林内飞禽羽尽光。
待天晚,夕光满山,自远处,突然间传来玄音,旋即清气氤氲,悬而若莲花盛开,从上而下,垂到地面,郁郁馥馥的香气凝而不散,声势浩大。待香气将洞门前铺满,影影绰绰的身影出现,看上去由虚化实。
天光照下,能够看到,来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个都是高冠法衣,清气隐隐,一副得道全真的样子。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在天庭和李元丰的玄天圣君碰过头的赵公明,他骑着一只黑虎,背后背着双鞭,威风凛凛。
金毛犼得到消息后早在府门前等候,他看到赵公明等人,面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有激动,有高兴,也有黯然。
“道兄,”
赵公明看到金毛犼后,马上下了黑虎,哈哈大笑着上前,行了一礼,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金毛犼现在已经恢复到截教妖仙的姿态,清气盘旋,状若枝叶摇摆,眸子澄明,不见任何杂色,他和赵公明等来人从容见礼,道,“外面不是讲话之地,我们进洞府谈。”
众人来到洞府后坐定,有小妖奉上茶水和鲜果。
赵公明看了看左右,想到金毛犼自封神后的经历,不由得地道,“道兄真的受苦了。”
“当年遭劫,我们都不好受。”
金毛犼摇摇头,他知道,自己遭劫后固然昧了心智,变得混混沌沌的,成为观自在的坐骑,生不如死,可眼前的赵公明也是上了封神榜,被天庭奴役,斯文扫地。到以后,不得不舍弃所有,在凡尘轮回了不知道多少世,才终于再入道途,修炼到现在的境界。比较一下,都是苦啊。
只能说当年封神大劫,截教遭殃,截教上下这么多的弟子,除了极少数根器深厚到无法想象的,其他的,死地死,上封神榜地上榜,被梵门掳走当牛做马地当牛做马。覆巢之下,没有多少好的。不过相对于直接在大劫中化为灰灰的,他也好,赵公明也好,还是比较幸运的,他们都活着,就有希望。
“以前的事儿不要提了,”
赵公明剑眉星目,有昂扬的姿态,他环视左右,道,“这一纪元,遭劫的诸位同道都会陆续归来。现在太岁道兄的事儿,我们定要全力以赴,开个好头,并从梵门中真正打开缺口。”
说到这个,赵公明神情严肃。真说起来,梵门封神之后自截教卷走的三千红尘客,他们能够如上清圣人的法眼,自然不是平凡之辈,有这样的力量加入,梵门迎来第一波大兴。这么多年下来,当初入梵门的,有的人已经彻底皈依梵门